可沒辦法,他忍受不了,都是因為這個人,都是因為這個人池硯舟才會受傷。
兩個交警迅速上前將他拉住,奪過了他手中的木棍,嚴厲警告他不要亂動,他卻幾乎什麼都聽不見,血色逐漸覆蓋雙眼,他渾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烈顫抖。
直到池硯舟虛弱的呼喚在身後響起。
「程澈。」
赤紅的血絲瞬間褪去,程澈猛然回頭,只見躺在地上的池硯舟微微睜開了雙眼。
程澈甩開交警的束縛,迅速回身走到池硯舟身旁蹲下,將池硯舟的頭護在自己的懷裡。
「程澈。」
「我在,我在。」程澈慌亂又小心翼翼,他輕輕回應著。
「程澈,」池硯舟仿佛無知無覺,目光失焦地望著前方的某一點,重複喊著程澈的名字。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程澈不得不低下頭靠近去聽他在說什麼。
直到他聽清了池硯舟細若蚊蠅的那兩個字。
他將池硯舟死死按進懷裡,他們被隔絕進了一個只有彼此的空間,任周遭熙熙攘攘都不再鬆手。
「別走。」
池硯舟從醫院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的事情。
他睜眼的那一瞬,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有幾秒鐘幾乎喪失了全部記憶,忘記自己身在何方。
直到他微微側過頭,垂眼時發現了一顆白毛腦袋正靜靜地伏在他雪白的床單上,白毛的主人此刻睡得正香,微張的嘴巴幾乎要流出口水。
池硯舟微微扯了扯嘴角,收回了眼神,吊瓶還在一滴一滴地往他的身體裡輸送不知什麼冰涼的液體,他的手臂被冰得發寒,不舒服地動了動。
沒想到這麼一動,立刻驚醒了前一秒看起來還在熟睡的程澈,程澈從迷茫到清醒只花了三秒鐘,他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在清醒之前就朝池硯舟望來。
或許是之前失望了太多次,因此這一次他看到一個睜著眼睛的池硯舟時竟然還有一瞬間的怔愣。他整個人睡得亂七八糟,呆毛立起,就這麼跟智商不好似的望著池硯舟。
池硯舟望著程澈這幅傻樣,微微扯了扯嘴角,輕聲道:「怎麼傻了?」
話音剛落,池硯舟一頓,有些不太確定,他又喊了一聲程澈的名字,可臉色卻愈發古怪。
「你醒了?」程澈終於回過神來立刻站起來俯身觀察池硯舟,大喜之餘卻也注意到了池硯舟不同尋常的臉色。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池硯舟望著程澈的嘴巴一張一合,臉色卻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程澈,」池硯舟的嗓音里喊著一絲顫抖。
「我什麼都聽不見了。」
「池先生這種情況應該是頭部受到外傷而導致的神經傳導功能障礙,結合腦震盪的情況來看,我認為這應該是一種暫時性的失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