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個秀才,就是娘子模樣好被畜牲盯上了,最後一家死的死,瘋的瘋。」
「五年前還有個商販女當街被擄走。家裡人追過去,最後竟是半點風聲都沒了,只怕都沒活著出來。」
「家裡的一些親戚也都被警告了。」
這裡遠離上京,不是沒人跋山涉水去告御狀。可官官相護,還沒摸到上京的城門,就有一萬種法子被攔下來。
路引被撕碎不說,人也非死即殘。
趙娘子在縣城知道的事不算少,她嘆了口氣搖頭:「這年頭人命不是命,百姓有苦難言啊。你這樣是對的,嬸兒絕對不會說出去。」
虞聽晚聽她這麼說,也唏噓不已。
即便沉冤昭雪,可那又如何?
不該受的苦已經受了,不該死的人已經死了。
好在,趙娘子也沒忘正事。
巷子裡住戶少。衛家住在最裡頭,趙家和衛家隔的最近。
她掃了眼胡同,見沒有人,便把虞聽晚拉到角落問話。
「今兒我家來客的事你也知道。」
虞聽晚:!!!
她可太知道了!
趙娘子:「那邊是想讓家裡收下一名學子。」
「說那學子資質如何好云云,又謙卑有序。」
「一聽是西臨村的,你叔兒便來你家問了問,本想著多了解情況也好做決定,可你男人那樣,他就怕壞了事。」
「晚娘,那胡耀祖真有這麼不堪嗎?」
趙娘子也很頭疼。
生怕真是個攪家精。
「嬸兒不是懷疑你男人沒說實話,可實在想不通啊。」
「褚夫子過來走的是人情,費心費力就差求你叔了,還把那學子誇得天上有地下無。能做到這種地步,定是再三思量,要是學子真的一堆毛病從,他總不可能冒著風險把你叔兒給得罪了。」
虞聽晚:……
很好很好。
真是哪裡都有胡家人。
原來衛慎攪黃過了。
那虞聽晚不介意再黃一黃。
她溫聲:「咱們這種窮鄉僻壤多少年沒出官了?寒門學子再刻苦也比不得權貴子弟的耳濡目染,想要拔尖可不是易事。別說官兒,就連舉人都少之又少。那褚夫子自身能力有限,這些年在他名下考中秀才的寥寥無幾。」
「他一向看重名利,若那學子天資不凡真有本事考中秀才,又在他的指導之下再中舉人。這對褚夫子而言定名聲大噪。他又如何捨得把人才交到叔兒手上?」
是啊!
趙娘子擰眉。
「他怎會有如此好心!照理來說,他是見不得別人好的。」
「你叔本事比他大,他私下別提多嫉妒了。」
虞聽晚細聲細氣:「胡耀祖是我們村的,他們家的事,我再清楚不過。」
「他的確有過人之處。」
虞聽晚:「不然褚家娘子怎麼就看上他了。褚夫子都有意招他為婿。」
趙娘子愣住:「啊?」
「這……這倒不曾聽他提及。」
「嬸子還不明白嗎?」
虞聽晚嘴裡彎著甜美的笑。
「褚夫子明擺著將叔兒當跳板呢。」
「考中後,人不是他教的怎麼了,都是他女婿了。風光的還是他。」
趙娘子:!!!
原來如此!
真是好厚的臉皮啊!
難怪褚夫子願意這般拉低姿態,合著算盤他打的最響。
虞聽晚:「不過,教書育人為的不就是讓讀書郎出息麼。若真能考中也算叔功德一件。回頭褚家大喜了,叔嬸也能喝杯喜酒。」
可趙娘子心裡不舒坦!
話雖那麼說沒錯,可那褚夫子怎麼不提半個字。
是念著他男人心眼如他一般大小?
被人擺了一道,她可做不到半點不計較。
趙娘子的臉色有些難看。
可更難看的還在後頭。
虞聽晚:「但那胡耀祖……」
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
趙娘子:「你說!」
虞聽晚柔柔弱弱:「背後編排不太好吧。」
「我總不能和嬸子說胡家在外注重名聲,是人是鬼也就他們自個兒清楚。一家上下都爛了心眼,胡耀祖更是虛偽小人。先前不止一次糾纏過……」
虞聽晚把自己摘出來含糊其辭:「村裡的姑娘。」
「還說了不少酸掉牙的話,便是我聽了,都覺著膈應。」
趙娘子:!!!
「什麼!」
「偏村子裡就出了這麼個讀書人,可不得高高捧起,就等著祖墳冒青煙。胡家早些年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勾當都給瞞著呢。嬸子得虧是問了我,要是去西臨村,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的。」
她語氣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