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哼笑:「是啊,都這樣了,還不忘占我便宜。」
虞聽晚覺得沒毛病,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車外車水馬龍。
路上百姓三兩成群都在議論一件事。
「五皇子起先帶著人過去,那周世子不知大難臨頭,還嚷著說要找宮裡的皇后姑姑。等瞧見搜刮出來的龍袍,腿都軟了。」
「都證據確鑿了,周國公還死活不認,非說有小人栽贓陷害。」
「活該!」
「他身上的仗傷還沒好,聽說流膿嚴重,請了不少大夫都沒用,離的近了,還有一股難言的臭味。」
「他們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些年手底下的人命還少嗎?光我知道的就有不少了。也算遭報應了。」
虞聽晚沒再說話,也不知是在聽外頭的說話,還是在發呆。
車廂內被外頭的喧嚷襯托的靜謐無聲。
在馬車拐向另一條街道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倏然坐直。
「我忘了。」
魏昭:「?」
虞聽晚難掩焦急:「夫子讓我抄寫文章,我忘了寫,等會兒就要交了。他脾氣不好,定又要打我手板。」
魏昭:……
他揉了揉眉心,但見她如此,也算新鮮。
魏昭來了趣,幽幽:「啊,那怎麼辦才好?」
「砰」的一下。
虞聽晚毫不猶豫掄起拳頭,錘了他。
魏昭沉默,陷入深思。
他不明白。虞聽晚都這樣了,竟還不忘錘人?
虞聽晚很不高興:「我都這麼說了,是讓你想法子。」
「別以為我瞧不出你在幸災樂禍?」
說著,她上下掃了蒼白著臉,看著病氣纏身的魏昭。
嬌嬌弱弱的。
「算了。」
她很泄氣。
「指望不上你半點。」
她喪氣的把頭垂下去,一下子摸摸袖擺,一下子撫撫髮鬢。
小動作很多。
小手咻一下伸出去,還不忘撿了塊糕點放在嘴裡。
嘴裡說著急,可也不知到底急什麼。
魏昭看著好笑,懨懨提醒:「要準備筆墨紙硯嗎?我若是你,不如趁著這會兒能寫多少寫多少。」
虞聽晚思考了許久:「算了。」
她斜睨魏昭一眼。
「你懂什麼?」
魏昭:……
虞聽晚:「我被打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她說著說著,變得理直氣壯,腦袋也跟著揚起來。
「還會怕?」
「他除了責罰,回回就是這點招式,還能把我怎麼著啊?」
「但凡被打,我可曾求過一次饒?」
魏昭:……
虞聽晚:「不過我也怪可憐他的。」
魏昭挑眉:「怎麼說?」
她搖頭晃腦:「你說說他,教誰不好,運氣怎麼就差成這樣,偏偏攤上了個我?」
魏昭看著她眉目生動,狡黠又驕傲。眼底漫上少有的溫柔。
他把人按到懷裡,悶笑:「喝醉了怎麼這樣啊?」
「等會到家天色也不早了,喝些醒酒茶再去睡一睡。不然明兒得難受。」
姑娘應的很好:「嗯。」
虞聽晚細聲細氣:「我都聽你的。」
等真到了順國公府,魏昭將準備換洗的衣物送去盥洗室,處理好水溫,出來尋她沐浴時。
屋內只有喝了一半的醒酒茶。
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人影。
魏昭眼皮直跳。
————
主院。
寧素嬋用膳食,屋內除了如婆子,還有四名伺候的丫鬟。可卻安靜的不成樣子。
只有筷子落在盤子發出的清脆聲響。
她用飯時很少說話,也不許底下的人出聲。
這是從宮裡養出的習慣。
剛回寧國侯府時,她同以往伺候越妃那樣,站著給寧老夫人布菜。
寧老夫人哪裡捨得。拉著她坐下,給她夾菜。
——「如今不是在外頭,這是在家裡,可沒有這種規矩。你快坐下,娘記得你最愛吃蟹粉獅子頭了,一早去廚房做的,你快嘗嘗,可是原來的味道?」
寧素嬋其實早就忘了,她沒進宮前家裡是怎麼樣的。
她也忘了,她最愛吃蟹粉獅子頭。只記得越妃曾狠狠用筷子打她手背。
——「沒規矩!一道菜最多只能夾三次!前不久才說的,怎得又忘了?」
可每道菜,她只要夾了三次,過後的一個月,都不會出現在餐桌上。
那時寧素嬋就知道了,她不能有喜好。
便是有也得藏在心裡,不能讓所有人看出來。
再然後,這些身外之物,她就很少在意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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