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烈馬,如何能送到聖上跟前!還不帶下去好好調教!」
「是。」
蕭懷言搖起從沈枝意那邊順手撈過來的扇子。靠在馬車上,沒有要過去招呼的樣子。
覺得沒眼看,應扶硯真的太不要臉了。
應殷幫著老者將散落一地的果子撿起來,半點不嫌髒。
「這可如何是好?」
年邁的老漢見他穿得富貴,等閒怕得罪人是不敢抱怨的,可很多果子都摔壞了。
他急的都要哭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櫻桃金貴,存放時間又短。家裡好不容易熟了一批,老漢我就想著上京貴人愛嘗鮮,特地挑著過來就想賣個好價錢,等著攢錢給孫兒教束脩。」
這一路過來,匆匆忙忙日夜兼程。
「老人家不必驚慌。」
應殷直接給出銀票。
「正好家中夫人愛吃,這幾籮筐我都買了。」
說著,他拿起一顆用帕子擦擦嘗了嘗。
味道不錯。
品相也不錯。
他讓身後的人接過來:「先送回府。」
五皇妃會做人。
回頭定會把被擠壓過的壞果子挑出來,最好的送去皇宮。
櫻桃對百姓來說,珍貴。
在皇家人面前,卻是尋常。
但,瞧瞧這一個個圓潤飽滿多汁,這是農戶一年來的好收成。
如何會有好收成?自然是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
這意義就不同尋常了。
父皇那兒,母妃那兒,太后那兒都送些。
也是子女的孝心。
老漢擦了擦眼角的淚,轉悲為喜。
「這……要不了那麼多。」
「多出來的權當給你壓壓驚。」
應殷態度溫和:「我也給你賠個不是。可有撞傷?我讓人陪你去醫館看看?」
老漢背脊佝僂,聞言連忙搖頭:「不曾不曾。」
就算是真有擦傷對於莊稼漢來說,也不會當回事。
「那就好。」
應殷又去尋問邊上的其他人,一一安撫妥當,贏得美名一片。這才含笑抬步朝蕭懷言那邊去。
老漢目送他離開,又低頭看看手裡的銀票,格外不真實。
別說孫子的束脩有了,今年一家子的嚼用都夠了。
他忍不住向邊上打聽:「那公子是誰?」
「外地來的?那可是五皇子。」
老漢驚愕:「皇……皇子!」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五皇子一向平易近人。除了他那舅舅貪污賑災糧,害的饑荒撿死了太多人,他身上沒有別的能指摘的。」
「對啊,他身上還有龍氣。之前還不懼生死,救出聖上。」
人群對他的誇讚一時停不下來。
應殷好似渾然不覺,走近順國公府馬車,止步。
左手負在身後,織錦蟒袍綴著暗銀雲紋,周身氣勢強大,說不出的雍容雅致。
蕭懷言:「這街巷集市裡頭除緊急軍情,官員公務,救急救災,皇家儀仗外,是不許縱馬快行的。」
「本以為是哪個畜生不長眼,怎麼是五皇子的馬啊?」
應殷冷下臉。
被扶著過來的應扶硯:「放肆!世子為何對我們五皇子不敬?」
蕭懷言:……
上次見應扶硯,他還言之鑿鑿。
——「那傻缺的錢,真的太好騙了。」
第456章 當賤人,是要天賦的
「怎麼?你讓你五皇子抓我啊!」
應扶硯看向應殷:「禮法有度。主子,給他一點教訓。」
「一個幕僚,有你說話的份?」
蕭懷言嗤笑:「五皇子,你身邊的人也該教教規矩了。」
應殷眸色沉沉:「馬是漠北那邊獻過來給父皇的,之前溫順一直好好的,可也不知怎麼了,險些鬧出事來。」
「我身邊的人如何,輪不到你指點。懷言,你逾矩了。」
嘖。
傻缺還挺護著。
蕭懷言哼笑,把手送過去:「要抓就抓。反正牢獄我又不是沒蹲過,全當去舊地重遊了。」
應殷懶得和他掰扯有的沒的。
他看不起蕭懷言,但需要忠勇侯助力。
自然明面上關係過得去。
「還是孩子心性。」
「若非手頭上有事,我也該去沈家吃杯酒的。」
他語氣看不出親昵,卻也不見疏遠,恰到好處:「待你成婚,我定奉上賀禮。不過既然要成家了,也該收斂收斂脾氣,免得忠勇侯整日為你操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