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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今朝趁機說:「廠長,我等下恐怕得回家一趟,來得著急,沒來得及收拾換洗衣服。」

沙廠長痛快答應了,說:「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秦今朝對此時的沙廠長觀感又有些不同,他對郭亮態度很好,對他和小羅也比較體恤,比學習別人掛著虛偽笑容的樣子親切多了。

也是,沙廠長有那麼廣泛的一線工人基礎,備受愛戴,肯定是有獨到之處的。

看人還是要看全面,不要單憑一些片面信息就主觀臆斷為好。

秦今朝和其他人在飯店門口分開,先去了化工部後身的宿舍樓里找了之前的同事,跟他借了自行車回家,收拾幾件衣服,沒來得及跟家人多聊,便又趕回了招待所。

一路上,見了不少在馬路上閒溜達的年輕人,穿著帶補丁的大棉襖,帶著棉帽子,揣著手,吸著鼻涕,看見有人過來,就目光不善地一勁兒盯著瞅。

時不時路過一隊帶著紅袖箍的巡邏隊,遇見這樣的人就厲聲驅趕,讓趕緊回家。

自從知青大批回城,燕市的治安就亂了起來。大批知青沒法安置工作,成為社會閒散人員,沒有來錢的道兒,卻也得穿衣吃飯,為了生存下去,有些人就打起來歪主意,有干偷竊、搶劫等犯罪活動的,也有的干起了倒買倒賣,小商小販的活計。

這種活計以前也是違法的,不過隨著去年十一屆三中全會的召開,政策鬆動起來,很多地方對這種行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快到化工部門口時,從另外一條道走過來一位扛著草把子,上面插了十幾隻冰糖葫蘆的年輕小販兒,將草把子抱在懷裡,整個人佝僂成一團,不停地跺腳取暖,嘴巴像是凍住了一般,含糊不清地問了一聲:「吃糖葫蘆嗎?」

秦今朝看他一眼,看不清容貌,聽聲音像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他停下車子,問:「多少錢一根?」

「1毛……1毛不貴的,選的好山楂,個頂個兒的大,沾了厚厚一層糖,甜得很,不信你看看!」

1毛錢,趕上一個肉包子的價格了,著實不算便宜,但在北方的冬天,山楂算是能吃到的為數不多的水果之一,儲存到現在,減掉那些爛了的,再加上熬糖稀用的白糖,還有寒風凜冽中出的人工,這一毛就不算貴了。

「你還剩多少根?都給我吧。」

「啊?哎,好,好,我這就給你拿。」

一共還剩下12根,秦今朝數出一塊二毛錢,遞過去。小販接過來數了數,而後道了聲謝,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

第14章

還自行車的時候,秦今朝自己留下兩根糖葫蘆,將剩餘十根糖葫蘆都給了那位同事,說:「知道你愛吃這些,正好碰上了,跟朋友們分著吃了吧。」

同事也沒跟他客氣,笑呵呵地接了,當著秦今朝的面兒給了室友一根,還準備帶著他去別的寢室分。

他之前不住宿舍,但也經常來這邊,跟宿舍樓里的很多人都認識,不過,也沒跟著同事過去,說:「我得趕快回去,不然招待所要鎖門了。」

同事朝他擠擠眼睛,說:「那行,我替你送,肯定得告訴他們糖葫蘆是你秦今朝給他們買的。」

秦今朝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離開。

回了招待所,小羅撐在床沿上做伏地挺身。秦今朝將糖葫蘆遞過去,說:「嘗嘗燕市的糖葫蘆,不過這會兒都凍住了,緩緩再吃。」

待等秦今朝洗漱完,又燙了腳,兩人才面對面地坐著,一塊吃糖葫蘆。

不知道因為同車了小半天,還是因著這根酸酸甜甜,味道極好的糖葫蘆,小羅一下子跟他熟絡起來,話匣子打開了,跟他聊起天來。

「……我就覺著吧,來部里辦事兒可難了,誰也不認識,沙廠長在海州是一號人物,不管是去海州市政府,還是哪家單位,都是讓人敬著,讓著的,可在這兒,誰也不把咱當盤菜。」

秦今朝:「不光是化工部這樣,其他大衙門也是如此,帝都嘛,見過的大人物太多了,就不覺得稀罕了。我小時候聽過一句話,說是一個牌匾砸下來,砸到五個人,4個是當官的。」

小羅啃了一口山楂,山楂是細心去了籽的,只是裡面還凍著,一口下去,還有些冰牙,但屋裡暖氣生得太熱,烘得人有些躁得慌,正合適吃這麼一口。他的心情愈加放鬆。

「說白了,還是咱沙……咱們廠子根基淺。但凡跟那些司長啊,主任啊啥的,熟悉一些,也不至於經常坐冷板凳。本來呢,在燕市安個辦事處,就是多多探聽化工部的消息,跟那邊搞好關係,可我覺得著吧,哈。」

秦今朝也吃了個山楂,這糖漿熬得真好,嘎嘣脆的。他很清楚小羅所謂的「冷板凳」,並不是真的受了冷遇,而是到了司里,就得如其他過來辦事的人員一樣,該等等著,不一定隨時都有熱茶伺候著。因著本身的職級,因著在地方上享受的待遇,會非常容易產生落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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