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瑟因為得罪了德妃已經讓沈家如履薄冰,就眼下來說,那兩個人老東西最在乎的還是兒子,至於陸宛凝這個外室就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顧家。
姜氏被人從馬車抬了下來,匆匆朝主院走去,大夫也經半道命人去請了。
顧彥清正從書房出來,看到行色匆匆的眾人,又見姜氏昏迷著,神色一頓,問道:「出什麼事了?你們去了哪裡?」
向媽媽頭也不回的道:「老爺,恕奴婢現在無法同你解釋。」
一邊說著,一邊走遠了。
顧彥清想了想,抬腿跟去了主院。
把姜氏放到床上後沒多久,婢女便拉著大夫來了。
顧彥清自認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把向媽媽叫出去問話了。
向媽媽把沈臨舟養外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說到最後怒容滿面的捏緊了拳頭:「二姑爺欺人太甚,求老爺替夫人與二小姐作主。」
顧彥清被這消息震得有些發懵,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胡鬧。」
他瞪了向媽媽一眼,斥道。
向媽媽呆住了,一臉錯愕的看著顧彥清:「老爺……」
「男人三妻四妾有何不對,錦瑟懷孕不能伺候夫君,本應賢惠主動替臨舟納妾才是,她非但不夠大度,竟還為了個女人鬧了起來,對她有什麼好處?不就是個外室,既然知道了,做主將人接回沈家就是了,既得了大度的美名還籠絡了臨舟的心。看看你們做的事情,現在倒好,沈臨舟是丟臉了,可也讓顧家顏面掃地。」
第183章
母親不是這麼害我吧?
秋日寒鴉沉枝,窗外更是霧色濃稠,霜色打葉,空氣里一片蕭瑟冷凝。
一輛馬車停在顧府門口,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子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
顧知音從馬車上下來,在守門的下人的請安下,走進府里,逕自朝著主院走去。
「見過郡王妃。」婢女婆子們見到她,齊齊行禮請安。
向媽媽聽到聲音,忙從屋裡走出來,見到顧知音的霎那,蒼老的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真誠的笑容:「郡王妃回來啦,快進屋。」
顧知音微微點頭,進了屋。
「這麼早回來,用過早膳了嗎?」向媽媽關心的問。
「恩。」顧知音道:「母親的病可有大礙?」
向媽媽適實的嘆了口氣:「大夫說氣結於心。」
如意跟在身後,在心裡暗暗翻了個白眼。
如今二小姐吃虧,有求於郡王妃的時候,倒是給好臉色了。
而且郡王妃為什麼會這麼早回來,你們自己心裡沒理數嗎?
天不亮就讓丫鬟去了王府傳話,說夫人病重,請郡王妃回府。
當他們不知道夫人是被氣暈的啊。
如意心裡吐槽歸吐槽,面上卻沒有任何情緒。
屋裡,姜氏靠在床頭,連翹正伺候她喝藥,精神看起來確實有些萎靡不振,可見昨天晚上被氣得不輕。
「女兒給母親請安。」顧知音福了福身,道。
姜氏朝她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快起來,向媽媽,給大小姐搬凳子,上茶。」
顧知音在床連坐下,面色擔憂的看著姜氏道:「母親這是怎麼了?」
「沈臨舟那個混帳東西不是人。」姜氏咬牙切齒的把昨晚的事情說了:「……錦瑟說沈臨舟的異常還是你提醒了她,你如今貴為郡王妃,又與柳蓁蓁交好,在上層貴族圈子裡頗得人看重,能不能想辦法讓人在京城消失。」
顧知音幽幽的嘆了一聲,解釋道:「我偶然兩次看到二妹夫從首飾鋪里出來,一開始以為他是買首飾給二妹妹的,可發現他拿了東西卻沒有回府,心裡便留意了幾分,我又不好過問沈家的事情,猶豫再三便想著提醒一番二妹妹。如果是我誤會了最好,若二妹夫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二妹妹的事情……我覺得總比二妹妹被蒙在鼓裡的好,沒道理二妹妹在家受懷孕之苦,二妹夫卻在外花天酒地。」
說著,顧知音頓了一下,嘴角揚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我一心替二妹妹著想,母親卻不是這麼害我吧?」
姜氏看著她的笑容,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板躥起,眼底一抹心虛飛快的掠過:「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我何時害你了?」
「母親讓我想辦法讓外室從京城消失,要麼我仗勢欺人將她趕出京城,但這樣一來治標不治本,沈臨舟早晚會知道,並且會把人找回來,到時候他去平陽王府大鬧一通,我如何做人?要麼我心狠手辣把人發賣的遠遠的或者殺了她,如此我沾了人命一旦被發現,先不論我要不要以命抵命,就是平陽王府也容不下我,明郡王一紙休書將我休了,顧家會要一個下堂婦嗎?」
姜氏被狠狠的噎住了,聲音乾巴巴的道:「哪……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