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只能望向四小姐譚梓茵,但對方卻再次陷入到喪父的痛苦中,沒有心思理會她。
「來人,將這個謀害老爺的死丫頭給押到柴房去!」
譚貴已經開始高聲呼喚守衛,命令他們押走李星鷺,她左顧右盼,只能打起了抓一個人質做威脅的想法——為防譚老爺哪一天怒氣上頭要打殺她,李星鷺的確在袖中藏了沾過毒藥的鋒利簪子,現如今她也只得憑此來自保了。
她當然知道挾持主家是重罪,但總好過直接走入喪命但絕境——誰知道她被押到柴房後會發生什麼?最壞的結果,譚貴會為了坐實她殺害譚老爺的罪名而殺她滅口。
守衛在一步步向李星鷺靠近,李星鷺在不動聲色地走向暈倒在嬤嬤懷裡的葉姨娘,就在這危急關頭,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喝止了雙方的行動。
「住手!」
眾人轉頭一看,只見來人身穿素衣、高高挽起的婦人髮髻未簪釵飾,但這副寡淡的裝扮卻難掩其凌人氣勢。
竟是譚夫人。
譚夫人邁著不緩不慢的步子走到李星鷺身前,將她與譚貴等人隔開:「她是阿秀的貼身婢女,就算阿秀身故,也輪不到你們隨意處置她。」
聽了這話,李星鷺深感五味雜陳,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這種困境下,唯一一個願意開口保她是譚夫人。
「夫人可知有多少人曾看到這丫頭被老爺斥責懲罰的場面?她既有殺人動機又有時機,可謂嫌疑深重,而您是老爺的妻子,怎能袒護於她?」
譚貴卻意外的堅持,他搬出譚老爺,欲圖以此來壓制譚夫人。
但他這一招顯然不管用。
李星鷺聽見身前的譚夫人冷笑了一聲:「老爺已經死了,我的長子騰文是下一任家主,他在外求學未歸,而我作為老爺的遺孀、大公子的母親,理所應當有掌家之權,輪得到譚貴你一個小小管家來忤逆我嗎?」
譚夫人趙德欣出身江州望族,嫁與富甲一方的譚老爺後,兩人育有二子一女,除卻已經亡故的譚秀林和三公子譚騰逸以外,還有譚府的大公子譚騰文。
李星鷺從原主的記憶中沒找到多少與這位大公子有關的片段,只知道譚騰文如譚秀林一樣被家族寄予厚望,他拜入江州最有名的雲浮書院苦讀,終日忙於學業,連過節時也不曾歸家。
原以為趙德欣的這席話能鎮住譚貴,沒想到卻驚醒了葉姨娘。
「譚家家主之位自是屬於大公子,但老爺的私產卻應該交給他屬意的人。」
只見葉姨娘被她身旁的嬤嬤攙扶著起身來到趙德欣面前,她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這是老爺不久前寫下的,他要將自己的私產全部留給耀兒,白紙黑字的,夫人您可不能不認啊。」
「老爺死了。」
趙德欣一把拍掉葉姨娘手中的信紙,再次重複道:「老爺死了,沒人能證明這是他的遺囑,而若是我開祠堂請來譚家族人,沒有誰會質疑騰文應該繼承譚家的所有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