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倒是還沒有感覺出什麼來,現在他慢慢覺察出來了。
說實話,他替許諾抱屈。
但,眼前的女人是給予了他百分之百母愛撫養大的,對他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還要親。
面對她,指責的話,他說不出口。
「媽,我向你保證,這件事我明天上班的時候再去問問同事們吧,問明白了我給您一個回復。也許您看不上許諾,但是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保證,她是不會在背後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去爭一個代表團的隨行醫官的。」
「算了算了。」秦華韻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讓兒子心裡不舒服了,便擺擺手說道,「這事兒你就別去問了,好好工作比什麼都強。」
凌盛以為這事兒就算是到此為止了,於是,點了點頭說道:「行,這話我都聽您的。」
「好!好孩子。」秦華韻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不早了,我得去休息。你還別說,照顧人累是累了點,但是我是真的高興。」
「因為有林雅陪著您?」凌盛問道。
「那當然了!」既然提到了這個話題,秦華韻就多嘴又說了兩句,「這人一老啊就總是覺得寂寞,你啊,你得趕緊談個對象結婚了。到時候給我生個孫子孫女的……我就有事情歸幹了!」
這話題真的是進行不下去了。
凌盛趕忙合上書,起身道:「媽,我明天一大早還有手術得去休息了,您也早點吧。」
秦華韻:「……」
一說這個你就逃跑?難不成一輩子不找媳婦打光棍不成?
這個許諾真是害人不淺!明明自己已經結婚了,怎麼就不早說呢?
害得凌盛都動了心,一時半刻怕是收不回來了。
夜深了,許諾伏案檯燈下看白天的工作筆記,突然間,她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嘟囔道:「這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叩叩叩——
有人在敲門。
許諾起身打開了門,看見穿著一名穿著軍裝的年輕戰士。
他以為是陸沉差人過來給她送水果的,因為昨天就是同一時間,陸沉派人給她送了些新鮮的南方水果。
說實話,到這個地方快一年了,她還真的是第一次吃到荔枝。
天氣炎熱,又不好運輸不好保存的,北方鮮少有這東西。
她還挺高興的。
「是陸團長讓你來的嗎?」許諾問道。
那軍人敬了個軍禮,語氣急促地說道:「林醫生,請速速隨我過來,有位將軍突然急症需要您的醫治。」
儘管這一路隨行的過程中,許諾一再在心裡默默念叨千萬別出什麼意外,平安度過這幾天最好了。
但,還是出了意外。
還好她在急診科完成輪崗還做了一年的住院總,基本能力還是過關的。
「好,我拿上醫藥箱,馬上就來。」
儘管許諾的心理壓力很大,但她的表現還是很沉穩。
她跟著那名軍人來到了那名外國將軍的房間,發現屋裡除了一堆分不清楚誰是誰的外國人,還有我方部隊上的領導,當然她也不認識。
唯一認識的人,那就只有陸沉。
她飛快掃了一眼陸沉,見他神色嚴肅冷峻,便知道今天的這事兒嚴重了。
「林醫生來了,快,動作快一些!巴將軍看起來很難受。」
他人口中的巴將軍,許諾感覺這應該是音譯過來後,取的同一個字做為稱呼的。
不要緊,她是個醫生,只負責疾病部分,其他的一概不重要。
許諾要上前查看這位將軍的情況,剛剛他突然倒下,躺在地毯上,所有人的都不敢上前隨意挪動他。
許諾注意到他面部腫脹,唇色發紺,聲音嘶啞哮喘,明顯的呼吸困難,她立刻說道:「請大家往後讓一讓。」
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周圍的人下意識地退開一步。
許諾單膝跪地,同時打開醫藥箱,拿出聽診器聽了一下心臟和肺。
她立刻給了出判斷,嚴重過敏,喉頭水腫,氣道阻塞。
她用中文跟領導說了一遍,隨即又用流利而清晰的英文直接和外方溝通。
她那十分純正的美式發音聽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一愣。
就連陸沉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媳婦竟然還能說出這麼流利純正的英文來。
如果單單聽聲音不看人,還以為這就是個外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