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許諾答應了下來。
日子不急不緩地過著，許諾的書也編寫的差不多了。
第一場冬雪降臨那天，陸沉從前線拍回來的電報終於到了。
得知他一切安好之後，許諾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
他說不是每天在打仗，最近那邊平靜了許多。
估計用不了幾個月，他就可以回來了。
許諾滿心歡喜，期待著那一天的來臨。
她撫摸著肚皮低聲對孩子們說道：「希望你們的爸爸能趕上你們的出生！」
夜裡，雪又大了幾分，許諾睡不著。
肚子太大了，她不管是躺著、還是側臥，都不是一件舒服事情。
想著一旦孩子降生，她估計沒時間再編寫手頭上的書，於是，決定加幾天班，在春節前完成這本書。
書房裡，她裹著毛毯，埋頭奮筆疾書，寒氣還是從腳底滲上來，凍得她指尖發僵。
她呵了口氣，搓了搓手，正想繼續寫，忽然聽見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門被推開一條縫，秦華韻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雞湯走了進來。
「都幾點了，還寫？」她皺眉，語氣裡帶著責備，可動作卻輕緩，將碗小心放在桌角，生怕濺出一滴燙到她。
「您怎麼還沒睡……」許諾一怔。
「我起夜，見你書房燈還亮著，就知道你又在寫。乾脆把晚上的雞湯熱一下給你喝。」秦華韻說著，又遞過來一個絨布包著的熱水袋，「手都凍紅了，也不知道歇著。」
許諾接過，暖意瞬間從掌心蔓延。
她低頭一看，雞湯澄亮，浮油被撇得乾乾淨淨，顯然是特意為她這個孕婦準備的，怕她膩著。
她小口啜飲，鮮香的熱湯滑入喉嚨，驅散了深夜的寒意。
秦華韻站在一旁，盯著她喝完，才伸手收走空碗，臨走前又丟下一句：「早點睡，別熬壞了身子。」
「好，您也早點休息。」許諾道。
次日清晨，許諾拉開窗簾，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
積雪壓彎了樹枝，路上積雪厚重，人們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往前走。
她皺了皺眉，還是換上厚外套，準備出門上班。
秦華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今天別去了。」
「今天有一台手術是我的，已經定好了的，不能隨便改動時間。」許諾道。
「我已經幫你請好假了。」秦華韻直接打斷她，語氣不容反駁，「路面全是積雪，公交車都打滑，你一個大肚子的，湊什麼熱鬧？」
「可——」
「可什麼可？」秦華韻一把抽走她的包，「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安安穩穩的，別讓我操心！」
許諾張了張嘴，最終沒再堅持。
她正要去給凌盛打電話說明一下情況，秦華韻開口說話了：「不用打了，你的手術他接替，放心吧。」
「謝謝秦阿姨。」許諾沖她笑了笑，「我聽您的話。」
秦華韻見她妥協，臉色稍緩，轉身去廚房熱牛奶，嘴裡還念叨著：「這麼大雪，萬一摔了碰了，陸沉回來我怎麼交代？」
第二天，報紙頭條赫然印著：《公交雪地失控撞樹，12名乘客受傷送醫》。
秦華韻把報紙往茶几上一拍，什麼也沒說，只是瞥了許諾一眼，眼神明明白白：看，聽我的沒錯吧？
許諾看著新聞，心裡一陣後怕，雖然這一趟公交車未必是她要乘坐的那一趟，但，她還是慶幸聽了話。
畢竟孩子出了問題，她難以跟陸沉交代，也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這一次，許諾徹底老實了，覺得還是聽老人一言比較靠譜。
日子終於過到了年尾，又是一年春節將至，許諾的預產期也近在眼前。
春節在一月底，而她的預產期原定在二月中旬。
陸懷征和程婉英特意從老家趕來陪她過年，這次連陸一一都託付給了奶奶照顧。
程婉英打算等過完年再回去，好陪著許諾生產。
秦華韻見他們來了，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總該給人家一家人騰地方。
程婉英卻拉住她的手，真心實意地道謝：「這段日子多虧你照顧諾諾，不如留下來一起過年吧。」
她頓了頓，又笑道：「乾脆把簡睿和簡雅兄妹二人和凌盛也叫來，人多熱鬧。」
秦華韻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除夕夜，廚房裡熱氣騰騰，幾個長輩忙著準備年夜飯，年輕人則聚在客廳里說笑。
廖紅拎著剛出鍋的紅燒排骨上門，一進門，眼神就不自覺地往簡睿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