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辜蘇,又神色古怪地暗暗看了看沈憫,才說:
「那護士說,這女人有……那種病,她不想給她輸液,怕被感染。」
四周氣氛猛地一滯,仿佛突然之間重力翻了倍,拉扯得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都變得濃稠沉重起來。
辜蘇臉色有些白,手指下意識蜷起,一直握著她手的沈憫敏銳察覺到了。
回頭望去,辜蘇的眼神沒有焦距,表情也一片空白,嘴唇微微發著抖,就好像被護士無心的一句話推入了深淵。
她自從回到他身邊後,其實對在沈恆那邊的遭遇,一字未提。
就好像沒有受到過什麼影響。
只在一些極偶爾的瞬間,泄露出一星半點鮮少讓人窺見的傷痛。
如果不是他去問了沈恆,可能至今都被蒙在鼓裡——他仍然記得,沈恆說他讓辜蘇染了病時,對方靈魂都在顫慄的悔恨。
可悔恨有用嗎?
悔恨能讓時間倒流嗎?
悔恨能換回一個清清白白的她嗎!??
沈恆那個混帳,怎麼能,怎麼敢,讓她變成,連一個小小的護士都能隨意奚落嫌棄的存在!?
她什麼都沒做錯啊!
沈憫鬆開了辜蘇的手,從床沿離開,眼睛直直盯著兩個護士離去的背影,正要往前走時,衣擺被人攥住了。
辜蘇還沒開口,就被他拂去手指,他走得不快,但身高腿長,幾步就趕上了二人。
護士只覺得後頸一涼又一疼,緊接著攥住她脖頸的人便僅用手部力量將她整個掐得面色漲紅。
她喉間發出可怖的咯咯聲,雙手使勁抓撓著禁錮住她脖頸的手指,可沈憫的手卻銅澆鐵鑄一般攥得死緊,根本不像是病人該有的力量。
薩拉怕出人命,連忙趕過來:
「先生,沈先生!請放開她,這裡是醫院,請不要這麼做!」
沈憫眼神很冷,在護士長和薩拉一起來拉扯他後,才將人往地上一甩,淡聲道:
「你們醫院是可以隨便議論患者隱私的嗎?」
護士摔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她和護士長都知道,他是住得起高級病房的外國人,說不準有什麼惹不起的後台和本事,只好連連道歉,保證再也不會了。
她們怕驚動院長,到時候工作可能都要丟。
沈憫心情很差,即使懲治了她們,看著她們低三下四道歉的模樣,也沒有任何好轉。
就好像心底有什麼撓不到的角落,在緩慢又源源不斷地往外滲著苦水。
他無能為力。
回去的路上,他簡單粗暴地丟了一沓現金給司機,當作來時一路闖紅燈的賠償,然後抓著辜蘇的手坐到了後排,一路都沒開口說話。
沈恆對辜蘇做的事情,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儘管這一輩子已經剩不了幾天,但他心裡依然煩躁,煩躁得想給沈恆添堵。
惡念叢生。
想讓沈恆死在監獄裡。
……
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
這個時間的曼谷,其實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但沈憫已經不想折騰著出門了。
辜蘇也很累。
她去自己的套間,洗了澡,擦著頭髮出來時,驚訝地發現沈憫就坐在她床上。
和白天時候的他很不一樣。
他已經自己洗好澡,穿著睡袍,領口微敞著,一直延伸到腹部。
平直的鎖骨清晰可見,胸口皮膚在暖色夜燈下像一整塊溫潤的暖玉,平整光潔。
和他平時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裹起來的穿衣風格很不一樣。
所以辜蘇乍一看到他,眼睛就被他白花花的皮膚晃得發暈。
他坐在床尾,直直盯著走出浴室的辜蘇,雙手垂在身側,不知不覺攥緊了身下床單。
辜蘇停住腳步,頓了頓,習以為常道:
「睡不著嗎?」
他從前睡不著的時候,會來爬她的床,小孩子一樣抱著她睡。
就好像在她身上尋找童年缺失的母愛一樣。
辜蘇覺得這沒什麼,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來要求一個從小沒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孩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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