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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周應淮鬆口,蘇沉星的臉色鬆動,勉強道:「那好吧。」

周應淮趁機舀起一勺湯,穩穩地停留在蘇沉星唇邊,魚湯是他親手做的,雖然不能放什麼調味料,卻也熬得清透見底,沒有一絲腥味。

饒是這樣,蘇沉星喝了幾口之後,喉結還是明顯地滾動了一下,像是在強壓著反胃的衝動。周應淮立刻放下瓷碗,輕輕揉著蘇沉星的後心順氣,但忍了好一會,他還是伏在床邊吐了個乾淨。

這一吐又勾起了胃裡的痙攣,蘇沉星弓起腰,手指掐在腹部,脫力地倒在了周應淮懷裡。周應淮的心跳也跟著漏跳了一拍,他迅速按下了呼叫鈴,又小心地將蘇沉星的手移開,將手掌貼在他痙攣的胃部,力道極輕地按揉。

太瘦了,隔著薄薄的病號服,他能清晰地觸碰到嶙峋的肋骨輪廓和緊繃著的肌肉,蘇沉星在他懷裡不住地發著抖,呼吸又急又淺。

這次趕過來的是賀遠喬,他火速給人打了止痛針,藥效發作後,蘇沉星蜷縮著的身體終於舒展,呼吸也逐漸平穩。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好受點?」

等人睡下後,周應淮輕輕合上病房大門,皺著眉頭問賀遠喬。

「這還真沒辦法,止痛藥和止痛針都不能多用。」賀遠喬嘆了口氣,又瞥見周應淮眼下濃重的青黑,「你多久沒睡了?」

周應淮沒回答他的問題,臉色很沉:「他一吃東西就吐,這樣下去,是不是有復發的可能?」

「理論上說是會的。」賀遠喬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胃出血後食欲不振和持續胃疼都是正常現象,但是蘇沉星的情況尤為嚴重,這麼下去,保不準會不會再次復發出血。

「我覺得他不完全是身體上的原因,有沒有可能和心理狀態有關?」賀遠喬看著周應淮的臉色越來越差,猶豫著開口,「很多文獻調查都有說,一個人長期處於精神高壓狀態,如果突然完成了目標,可能就會……」

他沒繼續說下去,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周應淮低低應了一聲,聽不出情緒。

再回到病床前時,蘇沉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手指無意識地向前抓了抓,周應淮立刻上前攏住了他的手,對方卻沒有如之前一般安穩睡去,而是掙扎著睜開了眼。

「小淮,睡覺。」他往床裡頭縮了縮,空出大半個位置,這人明顯還有些迷迷瞪瞪,語氣有些含糊,卻固執地不肯閉眼,非要讓周應淮上床。

「我等會回去睡……」

話音未落,蘇沉星就費力地撐起身子,用力將周應淮往前帶。他大病未愈,力道輕到幾乎可以忽略,周應淮卻馬上妥協,小心翼翼地上了床。

他一躺下,蘇沉星就像是找到了熱源的貓,心安理得地往他懷裡縮了縮,呼吸逐漸變得均勻。

周應淮不敢亂動,手臂虛虛地環住懷裡單薄的身軀,望著他安穩的睡顏,腦海里卻一直回想著剛剛與賀遠喬的談話。

蘇沉星有心理問題他一直都知曉,但卻不敢輕易觸碰這道傷疤,怕那些刻意壓抑的情緒一旦決堤,就會將青年徹底衝垮。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他留住?周應淮心內苦澀,手臂微微收緊,又立即放開,生怕驚擾到懷中人的安眠。

周應淮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九點。

他整整睡了將近十五個小時,蘇沉星都已經醒了過來,正在偷偷玩他的眼睫毛。

周應淮的突然甦醒把蘇沉星嚇了一跳,他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指,先發制人地開口道:「你多久沒睡了?怎麼睡這麼沉,我戳了你好幾下都沒反應。」

周應淮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思緒清醒了過來,有些懊惱——這個點,都過了蘇沉星吃早餐的時間。

「吃過早餐了嗎?胃還難不難受?」他迅速起身,先是熟練地探了探蘇沉星的體溫,又將掌心貼在了他的上腹。

「吃過了,遠喬讓人送來的。」蘇沉星邀功似地搖了搖他的手臂,「我今天沒有吐。」

雖然送過來的米粥他也沒吃幾口,但他肯定不會主動說的。他看得出來,周應淮這幾天為他操碎了心,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一個整覺。

想到這裡,一種說不清的酸楚從他心底蔓延,蘇沉星頓了頓,又開口道:「小淮,今天能陪我去花園走走嗎?」

……

事實證明,周應淮的擔心不無道理,醫院的花園不大,但只走了小半圈,蘇沉星明顯就有些體力不支,額上滲出一層薄薄的虛汗。

周應淮扶著他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緩了一會後,蘇沉星突然扭頭望向他,開口道:「小淮,你聽到我說的秘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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