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前院大門敞開,寬闊的道路上是著裝各異的魔導師,伏森和白晝兩人混在人群中,跟著眾人來到中廳演武場。
演武場十分巨大,像古時候的鬥獸場,區別在與這裡的四周沒有觀眾看台,取而代之的是十二座對應著聖魔導師代號的巨大雕像。
雕像上空是透明的弧形玻璃天窗,早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灑落進場館內,照的四周亮堂堂的,每一個雕像都沐浴著陽光,宛如散發著聖潔光芒的天使。
演武場內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魔導師,他們身邊都跟著一位使徒,體型大小各異,品種繁多,看的人眼花繚亂。
好些魔導師來自同一地區,或者互相之間早就認識,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塊兒閒聊,眾人的交談聲迴蕩在演武場內,顯得此處異常熱鬧。
就連伏森到達這裡後,都有認識的人過來找他,嘻嘻哈哈的把他拉到一旁聊天,只有白晝孤零零的。
他身上習慣性的套了件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寬大,擋了他小半張臉。
清瘦的少年背影挺拔,像一柄帶著鋒芒的利刃安靜的站在那兒,既不想和人交談,也拒絕別人來找他。
一般情況下也確實不會有人來自討沒趣,但總有些閒的慌的,比如剛進入場館的這位。
他是被人擁簇著進來的,嫌棄的掃了眼四周,大放厥詞:「哼,這種地方,跟我家的院子差不多大嘛,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
一來便高調的引起了小範圍內的人群注意。
「是他,第七公爵家的兒子巴里茲,竟然連他也來了!」
「除了他家之外,我聽說八大公爵家中,還有第五公爵家的小姐會參加。」
「不是為了加強才召集的我們嗎?這些貴族捨得把他們送來?」
「你傻了,他們只是來給履歷鍍金的,你真以為會讓他們去?」
眾人小聲的議論著,見他大搖大擺的往最前面走,認出他身份不想惹麻煩的魔導師們紛紛退開給他讓路。
白晝所在的地方並不在他的路線上,但因為周圍的人退開的距離很多,就顯得站在路側邊的他很是礙眼。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周圍有人發出了看好戲的笑聲,這種笑聲他太過熟悉,從前無邊小鎮裡的人看別人揍他,也是發出這樣的笑。
尖銳,輕蔑,帶著事不關己的輕鬆感。
不會吧……白晝起了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想難道這裡還有從鎮上出來的人?
他匆匆轉身想隱入人群,腿才邁出一步,身後就響起了來人囂張的問話:「喂,聽沒聽過好狗不擋道?」
是剛才進來的那人,特意拐了個彎兒上這來找他麻煩。
白晝反倒鬆了口氣,不是鎮上的人,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他回過身去,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巴里茲。
對方穿著十分貴氣,也很講究,衣服的材質一看就很昂貴,尤其是他的襯衣,柔軟而順滑,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領口還別著紅色的寶石。
個子比白晝高出一兩厘米,金色的頭髮,棕色的眼睛,長得還算周正,但臉上的神情太過惹人厭,顯得整個人就醜陋了起來。
巴里茲手上套了個皮質的護腕,他一手叉腰,一手平舉著,護腕上站著一隻體型約六十厘米高的藍黃金剛鸚鵡。
鸚鵡見他不說話,尖著嗓子開口:「蠢貨!問你話呢蠢貨!」
這種鳥白晝從前在圖鑑上看過,知道它能模仿人說話,但一次親眼所見還是感到新奇。
他今天的心情因為加梵忽然不見後一直很糟糕,眼下這只會說話的鸚鵡轉移了點他的注意力,他垂眸,盯著巴里茲擦的噌亮的皮靴問道:
「所以,你是好狗狗,不會擋道是嗎?」
周圍的人鬨笑起來,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吹了聲口哨。
巴里茲臉上一熱,氣急敗壞的胳膊一抬,那隻金剛鸚鵡張開翅膀衝著白晝飛去,一眨眼變成五六隻小鳥,用鋒利的爪子和喙去攻擊他。
小鳥速度快數量多,還會團隊合作,這邊干擾他的視線那邊去抓他的斗篷。
白晝並不想在第一天就引起注意,沒用魔法也沒用他的那把短刀,只是抬手揮舞驅趕這些小鳥。
這些鳥兒得寸進尺,飛舞間飄落的藍黃色羽毛又化作新的小鳥,他左邊的褲腿被一隻鸚鵡叼上去一些,露出了義肢的腳踝。
那鸚鵡立馬播報:「是個瘸子是個瘸子是個瘸子!」
其餘幾隻鸚鵡跟著叫喚:「是個瘸子是個瘸子是個瘸子!」
聲音尖細,吵鬧的不行。
有人看熱鬧,也有人覺得這樣太過分去勸巴里茲:「巴里茲先生,差不多得了,別欺人太甚。」
伏森聽到這頭吵鬧,可隔得遠聽不清也看不見什麼情況,想過去看看,卻被剛才找他的人叫住:「多半是有倒霉蛋被找麻煩了,你低調點,別過去。」
伏森托著下巴沉思:「嘶~我怎麼感覺你說的這個倒霉蛋極有可能是我認識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