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子裡一片低矮的房子中,一棟二層的小樓突兀的立在村東,屋頂是茅草和深色瓦片混合鋪成,二樓還有一小間陽台。
池望二人站在村官的門口,村官夫人開了門,將二人迎了進去,自從瘴氣圍村之後村官家的門檻都要被每天來的村民踏破了。
池望抱住兜帽和面罩,跟著村官夫人坐在客廳里。
村官家的客廳是中間放著石頭篝火,一排凳子圍著篝火放了一圈,牆壁上還掛了一張粗糙的畫,被人精心裝裱起來。
村官身著白色內襯,外面披著藏青色的外袍,他抱著本書就從裡間走了出來。
「卡拉,以及這位,是朱爾嗎?」村官落座,他的雙眼下是一片青黑,鬍子拉扎,看著十分疲憊,「你們有什麼事嗎?」
池望扯開自己的面罩,整張臉露了出來,狹長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村官道:「村官,我想要和你談談。」
第12章 主教本身就與眾不同……
「請坐。」村官指著書桌對面的椅子,「主教大人,我是村官歐費舍,我已經把書房的門鎖上了。」
池望依言坐下道:「對於雅克帶來的瘟疫,你知道多少?別說些沒用的。」
歐費舍雙手抱頭,以手掌按摩太陽穴,嘆息一聲後終是道:「雅克只跟我單獨說過,他離開領主主人家的那天,他的主人接待了一個貴族,他的病並不簡單。」
「那個貴族帶來了一個被釘子和木板封死的木頭箱子,所有人包括那個貴族都離那個箱子很遠,只有雅克在他的主人的命令下不得不站到了箱子的附近,甚至被要求觸摸箱子。」
「第二天雅克就被他的主人送走了,在路上他就開始生病,到村子裡的時候已經重病不起。」歐費舍用粗糙的手掌近乎瘋狂般地揉搓著臉。
他的聲音變得乾澀:「雅克埋下去的時候根本沒死,只是變得像行屍走肉一樣,送雅克來的騎士提醒過我,讓我及時送他下葬。」
「您不是都或多或少知道嗎?」歐費舍放下雙手,眼睛死死盯著池望,「您知道這是什麼,所以您並不會插手。」
我真不知道啊。
池望放鬆了身體倚在靠背上,她十指交叉掩住口鼻,並不回答歐費舍的反問:「瘴氣出來這麼久了你做過哪些嘗試?」
書房的窗戶很小,陽光並不能照進來,裡面的光亮只靠著一小盞燭台,橘色的火光印在歐費舍的臉上,把他臉上疲憊的痕跡展現的更加深刻。
他嘆道:「任何物體都穿不過瘴氣,信鴿和人都是有去無回,也沒有外界的消息傳進來。」
歐費舍伸出一根手指,很快又加了幾根:「大家試過很多方法,燒火、潑水、祈禱等等都無法使瘴氣退走。」
池望一邊點頭一邊拿指節敲擊了兩下桌面:「你和村民說過瘴氣與瘟疫同源,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送雅克回來的領頭的騎士說話間透露了一點消息,不過我也不敢完全確定。」
「村子裡剩下的食物夠大家省著吃多久?」
「不到兩周,不過也許大家都活不了這麼久。」歐費舍道。
這已經是歐費舍這裡可以得到的全部信息了。池望又和歐費舍聊了兩句,拒絕歐費舍夫人留下吃飯的邀請,就伴著夜色回山去了。
「木箱……」執筆的右手在燭光下投影下一小片黑色,池望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母,「封住的木箱,這裡面一定有什麼。」
「這個東西讓雅克染上瘟疫,雅克下葬後產生瘴氣,還感染了村子裡很多人。」
「瘟疫可以靠大蒜素一試,大不了治死算了。」池望又寫下了好幾個字母,「但是瘴氣,按大家的意思只要主教出手,恐怕都是小事。」
池望拉開椅子,褪下身上的黑袍,側頭看向一邊的鏡子。
主教大人淺金色的眼瞳直直望向池望。
池望久久凝視著鏡子裡的自己,大腦中突然生出了強烈的眩暈感,幾乎讓她生出嘔吐的欲望。
雙腿一軟,池望的大腦恢復運轉時,她直直躺在地板上,頭部還殘留著脹痛感。
「那麼,主教大人和他們都不同。要麼是濟世會裡有什麼秘密——」
「要麼就是主教本身就與眾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摔傻了,她的大腦中竟然催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
一覺醒來,外面的天色暗淡,想來已經到了傍晚。
牆上的指針指向5:56,再過四分鐘工廠就下班了,現在直接去食堂應該能吃到最好的飯菜。
池望發了會兒呆,今天才是拿到戒指的第二天,她卻感覺已經過了好久。
掀開被子下床,池望伸了個懶腰。臉已經不那麼痛了,只不過還是有些腫,牙齦出血也治好了,不用一直擦血了,大腿也只不過是有點酸痛了。
「還得是科技的力量。」池望拍了拍衣服,慢悠悠地朝食堂走去。
「土豆泥配牛肉渣滓湯以及蔬菜沙拉還有一個煎蛋。」池望端著自己的盤子坐下,順手擰開每餐標配的茶水,「我很滿意,今天搶到了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