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心裡有點怕怕的。
一位青年使臣跟在父親身側, 入眼便是蒯通僵硬的身軀,還有調色盤似的臉, 五光十色, 分外精彩。
他吃了一驚, 關切地問:「這,正使身體不舒服嗎?莫不是回到長安不服水土, 要不要請醫學院的先生來看看?」
一連串問話如同機關似的,可見蒯通著實是他關心、崇拜的人了。
話音剛落, 他的徹侯父親也道:「……正使若是不便, 吾認識幾位醫術高明的醫者, 其中就有大漢國手淳于先生。」
遠遠聽見蒯通好像生病了, 前來交談的大臣們停住腳步, 很快,傳來了幾聲竊竊私語。
「遠行辛苦,正使看來需要好好休息……」
「誰說不是?看那小臉蠟黃的喲。」
「陛下向來看重為國為民之人, 這樣一來,除了嘉獎,蒯正使想必定能獲得陛下的垂憐。縱橫學派, 恐怕崛起近在眼前!」
蒯通:「……」
他的手開始抖,從喉間艱難地擠出一句謝,半晌,掩飾般地端起酒盞,遮住不斷抽搐的嘴唇。
他要陛下的垂憐做什麼?
不會用詞就別用。
還有,你才小臉蠟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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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收穫了一位扭頭就走的摯友,嘶了一聲,神色有些凝重。
彭越看著十分稀奇,正想盤問,外頭傳來嘹亮的通報:「天子,太后到——」
赴宴的臣子立馬拜了下去:「臣等參見陛下,參見太后。」
「諸位卿家請起。」呂雉為了養好右手,已經推掉了許多不必要的活動,這回難得的赴宴,也是為了慶功同樂,順便看看有成為傳奇潛質的蒯通。
昨晚上,身為呂家人的呂祿已經進宮一回了,老老實實當著她和皇帝的面,把出使經歷詳細地說了出來。包括他是如何和小三兒合作的,如何爭分奪秒,拓印朝鮮國璽……
旁聽的建成侯呂釋之是萬萬沒想到,唯二還算淡定的,或許也只有呂雉和劉越了。
後者已然猜到了呂祿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前者什麼場面沒見過?即便驚詫,過了幾秒也就消散無蹤,太后打量著呂祿這個侄兒,直看得呂祿緊張起來,最後呂雉點點頭,看樣子是十分滿意。
雖然聽著像歪門邪道,但用在正途上,那也是正道。只可惜不能光明正大地賞了,她對呂釋之說:「二哥回頭可要好好獎勵祿兒,沒有墮了呂氏的威風。」
呂釋之:「…………」
他娘的,這小子喜歡雕東西就雕吧,沒想到還能這麼刑。
不對。好像很多年前,呂祿被酈寄設局偷他軍印的時候就很刑了。
……呂家人的威風應該不包括盜刻國璽吧?
這話他沒敢說出來,生怕妹妹給他一個白眼。
建成侯覺得牙疼,又覺得有些對不起背鍋的蒯通,沒想到郅都那小子,對外也是個狠角色。與此同時,又為拯救了亂局的次子感到高興,就如太后所說的,英雄不問出處,立功不看過程!
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他人都快分裂了,就如當下,呂釋之向天子、太后行完禮,萬分複雜地瞅了眼蒯正使。
總覺得他的臉色不太好。
真正知道真相的,千萬人里有一個就不錯了,故而建成侯頗有「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感。至于澄清?
算了算了,他雖然覺得兒子有點不孝,但沒想讓呂祿蹲大牢。
……
建成侯難得裝傻,對於使團的另一個重要成員郅都來說,也是一樣的。皇帝給予他的便宜行事之權,他不想嚷嚷得舉世皆知,何況陛下連同燕王,也有意給他打遮掩。
調兵到底是件敏感的事,以他梅花司司長的身份,怕會引起軒然大波。
早在使團歸漢之前,郅都就與成員約法三章,因為有些手段不太光彩,所以需要保密,所有人都答應了下來。在他們回來的那一晚,郅都便連夜進宮,向劉越匯報了朝鮮旅程,很快,天子派遣的宦者就攜帶了慰問禮物,送給使團的青年使臣,還有嚮導、醫者與後勤官,也有暗示封口的意思在。
原本漢人就對於承諾看得很重,天子還派人慰問他們,驚喜之餘,想泄密的也要掂量掂量了。唯獨承擔了所有的蒯正使,在慶功宴上收到了成噸的傷害,他成功開發了一個新技能,借酒澆愁。
原本他是喝不慣酒的,總覺得酒能影響腦子,導致罵人都不鋒利了!
蒯通一邊喝酒,一邊碎碎叨叨安慰自己,這是名臣的必經之路,誰叫他是負責一切的正使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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