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了。」
她愣住,反問,「什麼腫了?」
話一出口,她就反應過來。
剛才哭那麼狠,眼睛不腫才怪。
他從酒店小冰箱裡拿出兩瓶冰可樂,一左一右,直接貼上她的眼睛。
「沒有冰塊,將就一下。」
溫梔南抬手舉著可樂,心底已經在飛快想著,自己的墨鏡放哪裡了。
明天還要飛回寧城呢。
眼睛閉上,她的世界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視覺受限,其他感官就變得格外靈敏。
男人高大的身軀始終擠站在她兩腿之間,胸膛散著滾滾熱量,源源不斷地撲向她。
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始終定在她身上。
溫梔南不太自在地動了動,膝蓋內側的肌膚漫無目的地碰上他側腰的肌理。
T恤布料被輕輕帶起,往上縮了縮。
肌膚若有似無地輕觸,灼熱襲來,她像是被燙到一般,連忙挪開自己的腿。
胡亂開口,「...你、你要不回去吧。」
「不急,等你眼睛好了我再走。」
他不動聲色微俯下身,視線未離她分毫。
她下意識就想拿開捂在眼睛上的可樂,卻被他一手按住。
男人的掌心是熱的,但可樂的罐裝瓶身是冷的。
她指尖忍不住輕顫,可樂在她掌心裡往下滑,被他接住。
又重新塞回她手裡,「拿穩,別再掉了。」
「...好。」
「明天幾點的飛機?」他開始和她聊天,聲音很低,有些啞。
離她很近。
她什麼也看不到,只覺耳朵和臉頰有些熱,努力維持著聲音不抖,「...12點多。」
「午餐在機場吃?」
「嗯,在候機室隨便吃點就好。」
「我要先回趟臨城,」他在跟她報備行程,「體能訓練的事,我已經交代好。」
「等你到了寧城,會有新的體能訓練師和你助理聯繫。」
「好。」
「《球場上見》還有最後一次錄製。」
他說的都是些工作上的事,溫梔南不知不覺放鬆下來,順著他的話說,「嗯,一周之後,是最後一次錄製。」
她坐在流理台上,坐得穩穩的,身前是他溫熱的胸膛,與自己拉開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卸去了壓迫感和氣場,是一種很舒適的距離。
握在手裡的可樂罐有冰水凝結成珠,順著她的手指往下滑,滑過她纖瘦的手背,滑過細小血管跳躍的手腕,最後順著白皙的手臂往下淌。
有些癢。
男人粗糲的指腹覆過來,順著那道水痕,逆著水珠流淌的方向,一點點往回擦。
從手臂,擦回她的手指。
她肩膀抖了下,想躲開,他已經先一步收回手。
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她再度放下心來,卻聽不到他繼續說話。
乖乖閉眼還在消腫,她問,「謝執北,你怎麼不說話?」
滿室的光亮之中,他看著她,低聲回答,「在想一些事。」
「想什麼事?」
想什麼事...
他該怎麼告訴她?
他想的事情有很多。
想和她接吻,想和她做|愛。
想和她密實地擁抱,想她也能抬手、像他抱她一樣回抱他。
想等到她徹底信任他時,他們會在玄關處,在沙發里,在流理台上...
他想看她顫,想聽她哭,還想聽她喊他的名字。
無助也好,祈求也好,又或者是生氣,撒嬌。
像6年前的那個夜晚一樣。
甚至比6年前更加變本加厲。
然後,他再重新抱住她,毫無保留地將全部慾望在她面前攤開。
——
從源城回到寧城,溫梔南馬不停蹄地再度投入到《赤雁還》的特訓當中。
她的腳已經完全沒問題,但之前請了幾天假,之後還有最後一次《球場上見》的錄製,前後加起來會耽誤一些時間,所以這邊的特訓課程安排得比之前更滿。
傍晚過後又加了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