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北握住她的手,指尖順著纖瘦的手腕緩緩輕撫,直至觸到手機。
屏幕被他按滅,冷白的光從他臉上消失,那雙狹長的眸子裡,像是藏著幽邃的黑洞一般,深不見底。
他將手機放到一旁,雙臂收緊,將她抱進懷裡,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一樣。
良久,久到溫梔南出聲喊他。
「謝執北...」
他太久沒動沒反應,她抬頭想去看他,卻被他按住,看不清神色。
「嗯,」他終於出聲,嗓音低啞得像是在砂紙滾過一圈,「對不起。」
她悶在他胸前,瓮聲瓮氣的,「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當時,」她抬手回抱著他,「我跑了,是我太膽小了。」
溫梔南語氣很艱難,像是要吐露什麼讓她難堪不已的事,喉間澀得發苦,「因為我爸...他...」
「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軌了,但他一直在我和我媽媽面前裝一個好丈夫好爸爸,直到我們發現...」
曾經美好的家庭一朝分崩離析,現實以最血淋淋的方式撕開,丟到她面前,逼她正視所有,又逼她否定過往一切。
那些痛苦和掙扎,讓她逃不開像夢魘一樣的困局。
所以6年前,19歲的她選擇了逃避。
她能夠喜歡上一個人,卻完全沒有信心能和他在一起進行一段正常的,健康的戀愛。
她害怕,害怕自己會變心,也害怕他會像她父親一樣。
害怕一段感情里所有未知的一切。
可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直是原來的模樣,變化本身也是未來的魅力之一。
她明明是知道的,可卻像是病了一樣,扭曲地難以接受。
她在腦海之中自虐一般聯想出了許多她和謝執北的未來,每一個,都是最終惡面相向的結果。
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對他不公平,可她依舊控制不住自己。
甚至一閉上眼,那些在桐城糟糕的,混亂的記憶,會混淆在她和謝執北相處的點滴之中。
碾碎她,模糊她,一點點蠶食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
最終,將她變成一個她曾經最討厭的膽小鬼。
只是她沒想到,時隔6年,謝執北依舊還會毫不猶豫地走向她。
將她從那個被蠶絲緊裹,密不透風的繭房裡拉出來。
讓她明白,原來從頭到尾,他對她的感情一直堅定不移。
她說得斷斷續續,明明極力想要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些,可聲音卻像是斷了線的弦一樣,艱澀而又沉重。
謝執北心口驟疼,像是被人攥住一樣,刺麻酸痛。
他低下頭,在她發頂眷戀輕蹭,喉結輕滾,「對不起...」
「對不起...」
「是我沒及時察覺你的情緒。」
溫梔南通紅著眼眶搖頭,努力讓自己不要掉眼淚,「不過現在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他朝她堅定地邁了那麼多步,她也應該勇敢一些才對。
兩人緊密相擁,像是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小動物。
她就那麼剛剛好地,深嵌在他懷抱里,被他完全納入,寬肩微收,形成一個極有安全感的保護姿勢。
溫梔南耳朵貼著他胸膛,聽他穩健有力地心跳聲,嗅他身上乾淨清冽的味道,剛才因為回想起某些不好回憶的低落和煎熬被逐漸撫平。
客廳里倏地安靜下來,兩人都沒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在她肩膀蹭了蹭,有什麼濕漉漉的觸感落在她耳珠上。
她渾身一激靈,明白過來,他是在舔她。
嘴角上了藥,不方便接吻,所以他只能伸出舌頭舔她。
溫梔南被舔得半邊身子酥麻,卻仍記得他受傷的事,有氣無力地拒絕,「...不行。」
下一秒,身後響起礦泉水瓶被打開的聲音。
她不明所以,在他懷裡轉過頭去看,就看到他用紙巾沾水擦手,擦得仔細極了。
溫梔南又懵懵地回過頭,那雙泛著水光的眸子與他視線對上。
她心頭猛地一顫,突然意識到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謝執北...」
那隻仔仔細細擦過的手重新回到她腰上,就這麼緩緩下移,隔著裙子,意有所指地輕輕包住。
「溫老師。」
她抖著嗓子應了一句,「嗯...」
「想舔你。」
他語氣認真又充滿渴望,像是在討論一件很正經的事。
原本貼在裙子外邊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繞過裙擺,在底下胡作非為。
溫梔南被他簡單幾個字撩撥到臉紅得快要炸了。
他的手緊貼,動作隨著他的話越來越過分。
像是在告訴她,他究竟是想舔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