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溫梔南還在睡覺。
她最近這兩天都是大夜戲,下午進妝,半夜才收工。
酒店走廊里,暖黃明亮的光從頂上直照下來,落在男人寬闊挺拔的肩背上。
他一身黑色運動裝,上身是一件白色衝鋒衣,骨節分明的長指捏著一張房間磁卡。
「嗞——」
房間門應聲而開。
客廳里光線昏暗,只有吧檯處一點光源。
謝執北將行李箱放好,洗了手脫下衝鋒衣,在吧檯邊燒開水,之後找到她的保溫杯兌了一壺溫度剛好的。
緩緩推開推拉門進了房間。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到他能夠聽到床中央那道清淺的呼吸聲。
她很瘦,被被子蓋住,幾乎看不出起伏。
謝執北來到床頭櫃旁邊,單膝跪坐在床上,伸手將被子拉下,少女瑩潤白皙的臉頰露出來。
他借著床頭燈朦朧的光線,就這麼看了一會兒,隨後俯身,在她唇上親了親。
溫梔南是記得他今天要來這件事的,只是大夜戲讓她著實疲憊,沒辦法清醒著等他。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他的吻落下來時,她鼻尖動了動,像是嗅到讓自己心安熟悉的味道,腦袋朝他這邊靠過來。
眼睛還沒睜開,唇瓣已經呢喃出聲,「...謝執北...」
朦朧光線之中,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低聲道,「嗯,我在。」
得到他的回應,她整個人像是被一股濃烈的安全感包圍,迷濛著伸出手攬住他,「你來了...」
「是,我來了。」
他換了個姿勢,靠坐在床頭,隔著被子抱她,將人抱進懷裡,問她,「要不要喝水?」
她亂七八糟地點頭,黑髮拂在臉頰邊,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撥開。
接著將保溫杯打開,吸管遞到她唇邊,他看著她就著他的手含住吸管,小口小口喝水。
潤了喉,她喉間舒暢許多,又往他懷裡拱去,尋他胸前讓自己舒適的溫度和姿勢。
然而拱了一會兒才發現,他沒在被窩裡。
溫梔南還很困,勉強睜開眼看他,「你怎麼不進來?」
他低首看她,在她額間親了親,「剛從飛機上下來,沒洗澡。」
她迷迷糊糊扯著唇笑,嘟囔了句,「我又不嫌棄你。」
話音一落,下巴被人掐住抬起,溫熱的吻再度落了下來。
這一回的吻比剛才的深入多了。
他就著這個姿勢,無比方便地直接撬開她唇齒,長驅直入,吻得溫柔又纏綿。
溫梔南本就還沒完全清醒,此刻更是被親得意識發昏。
整個人像是一團軟軟的棉花里,舒服又沉迷,忍不住哼唧著出聲,指尖攥住他的衣領。
這是兩人之間,難得的一個不含情慾的吻。
謝執北壓著她親了一會兒,唇舌退出,緩緩輕啄,聲音低沉微啞,「你繼續睡,我洗個澡過來陪你。」
「...嗯...」
她意識迷糊,也不知究竟聽沒聽清,在他起身時,自動自發抱著被子合上眼。
等到謝執北從洗手間裡出來時,她已經完全熟睡過去,連他上床都不知道。
房間窗簾緊拉著,除了床頭那盞小燈之外,沒有其他多餘的光線。
10月份的天氣正好,就這麼窩在被窩裡,是十分適合睡覺的季節。
謝執北不打季前賽,下午的踩場訓練晚一點去也沒關係,此刻舒舒服服地抱著女朋友睡午覺。
「鈴——」
鬧鐘響的時候,是下午3點。
溫梔南剛想伸手,身旁已經有一隻長臂探出,在她之前將鬧鐘按掉。
她聲音悶在被子裡,含糊著問,「幾點了?」
「3點,是不是該起來了?」
「嗯。」
她在被窩裡小小地掙扎一會兒,被他攬著肩膀抱起來。
床上窸窸窣窣一陣聲響,他掌心蓋在她眼睛上,按亮床頭的燈,等到她適應光線了,才將手放下。
等到刷完牙洗完臉,酒店的下午茶正好送來。
兩人坐在餐桌邊,謝執北幫她將紅棗銀耳湯晾溫,遞到她手邊,「夜戲還要拍幾天?」
她想了想,「差不多還有三四天吧。」
說到這兒,她記起一件事,「過幾天寧城音樂節,好像初陽和彭祺元都會來,初陽在跟我約吃飯,你要一起嗎?」
秦初陽和彭祺元都是歌手,兩人在演出場合碰面的次數多,一來二去,也算是認識了。
這次音樂節,他們的行程通告又是一樣,再加上向銘遠也在寧城,於是秦初陽一拍手就有了跟大家約飯的想法。
正好時間和溫梔南這一陣的夜戲通告結束的時間對得上,她就應了下來。
但謝執北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