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磕磕絆絆地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您能不能,陪我一天?」
溫勝寒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帶著一絲審視般的探究,像是在確認什麼。
已經很久沒有產生這種感覺,顧蜻游覺得自己像是落入圈套的羔羊,只能無助地接受狩獵者的凝視。
她低下了頭,懊悔感一點一點爬上心頭。
恰好在這個時候,溫勝寒的手機鈴聲響了。
像是冷箭破空,凝固的空氣終於重新流動。
在溫勝寒接起電話的那一刻,顧蜻游轉身往外走。
一路快步,她幾乎沒有停頓,吊著一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才靠在門板上,慢慢地蹲了下來。
她將頭埋進膝蓋,悶著聲音自言自語道:「顧蜻游,你這是在想什麼呢?」
接下來的幾天,溫勝寒恢復了以往的工作節奏,兩人一連幾天都沒在家碰上面。
那張卡最後是韶姨交給她的,應該是溫勝寒的意思。
顧蜻游摸不准他的想法,像是有一柄利刃懸在她心頭,她怕他誤會了什麼,又怕他生氣。
這種想法像是一根扎在肉里的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最後她忍受不了這種生煎石斑般的感受,毅然決然地報名參加了那個畢業旅行。
像是逃一般,離開了南城。
裴尹倒是對這件事很高興,到處拉著她拍照。
事實證明,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即使人離開了,心裡還是會掛念著這件事,這導致她,根本玩得不盡興。
每當有空,她總是會忍不住偷偷去看手機。
這一次,溫勝寒一直沒有給她發信息。
有些習慣一旦形成,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比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習慣了那個無微不至的溫勝寒,如今他的態度稍稍冷淡下來,就折磨得她難以忍受。
十天旅行在不知不覺中結束,很快,他們就踏上了返程。
來機場接她的人是陳伯。
回去的路上,他笑著問她玩得開不開心,一直追問她各種旅途上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坐飛機太累了,顧蜻游回答得有些力不從心。
她想,為什麼不是來接她的人不是溫勝寒呢?
為什麼,關心她玩得開不開心的人,不是溫勝寒呢?
這種想法導致她越發消沉,最後連嘴邊虛偽的笑意都難以維持下去。
只能通過裝睡來逃避,不然她害怕,陳伯會不會看出些什麼。
一路無言,原本只是假寐,結果到了後半路程,她真的睡過去了。
到達目的地後,是陳伯叫醒了她。
他心疼地說道:「姑娘,累壞了吧?是陳伯不好,明知道你舟車勞頓,還一直抓著你問東問西,不好意思啊。」
一股愧疚之感乍然而生,顧蜻游連忙擺了擺手:「不是的陳伯,不關您的事,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陳伯瞭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快進去吧,今晚早點休息。」
韶姨見她回來,十分高興,一進門就迎了上來。
「哎唷,折墮囖,怎麼去旅個游,還瘦了那麼多?」
「沒有呢,韶姨。」顧蜻游頗為無奈地笑了笑:「一路上都在吃,我還感覺自己重了好幾斤。」
說著她脫下書包,拿出給他們帶的手信。
送給韶姨的是一條真絲手帕,陳伯的則是一個小小的紫砂壺。
兩人十分高興,笑得幾乎合不攏嘴。
顧蜻游下意識地看向樓上。
韶姨看出了她的想法,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溫生還沒回來。這段時間他忙得喲,你走了之後,他就沒回來過。」
顧蜻游一怔。
韶姨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再這樣下去,身子都要熬壞嘍。」
顧蜻游沉默了。
吃完韶姨準備的宵夜之後,已經是晚上十點。
顧蜻游拖著疲乏的腳步上樓洗漱。
經過書房的時候,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在書房裡的場景。
手伸進褲兜,她摸到了堅硬冰涼的一角,這個東西兩指寬大小,上面還帶著她的體溫。
那是她帶給他的禮物。
南京盛產雨花石,那天在雨花台,路過某個小攤子的時候,她一眼就相中這塊小石子。
貓眼般的幽綠,中間慘了一絲如風如霧般的白色,叫人瞬間就想起了北歐的春天,冰雪消融,大霧籠罩下,枝葉舒展的雪松林。
沒有由來的,當時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買下來,送給他。
去年冬天,有一回她經過一家高定西裝店,在櫥櫃裡看到了一枚貓眼綠袖扣。也是這種深到極致的幽綠,在昏黃的光線下,流光溢彩,她當時就想,溫勝寒戴上,一定很好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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