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清問:「你怎麼不問問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張久夏死了。」凌霄道:「我昨天帶你回來包紮過傷口,又折返會去看過一眼,他被侍衛活剝了皮,屍體剁碎,埋在了必安閣外。」
沈晏清聽得有些咋舌,昨天要不是他運氣好跑得快,恐怕落得如此下場的還要算上他:「你怎麼知道是張久夏拿刀刺的我?」
「猜的。」凌霄嘆了口氣:「你打翻了盛粥的鐵桶後,外面亂作了一團,幾個侍衛打死了好幾個鎮民。」
「他們四人跟著運屍的侍衛進了李府,發現在李府後頭有一處專門處理屍體的碎屍坑。這些侍衛訓練有素,不像是私宅養的侍衛,這些人對處理屍體有一定的要求,必須得先挖出心,再剝掉皮,將肉|體碎骨剁肉,但是要將人皮包裹著心臟埋入土中。」
「他們在這些死掉的鎮民中任峰發現了好幾個眼熟的人——都是曾經一起進入幻境,然後死在酒樓里的人。」
「葉田田又去扒了幾個不認識的鎮民外套著的灰麻衣,發現其中幾個人穿著的內衫竟都繡著不同門派的標誌。」
兩人靠得很近,沈晏清烏黑柔軟的髮絲有幾縷就垂在凌霄的手邊,偶爾的從他手背上蹭過,蹭得他有幾分心癢,又覺得自己要是手賤去拽,壞脾氣又嬌氣的沈晏清恐怕就會和他當場翻臉。
凌霄強迫自己把手收回,繼續道:「他們四人這個時候才和我說了實話,他們幾人連同已死的顧毅、劉平二人在幻境外就互相認識,不是無意中被卷進這個幻境,而是早有準備。這幻境關係到沁洲天塌的真相,幻境內生存著一隻寒妖,剖開這隻寒妖的心臟,取出心頭血,就能打開真正的沁州中的秘境。」
「不過他們並不想要找這隻寒妖,因為殺了寒妖,幻境就會破碎,到時候寄託於幻境而存在的傳承就會消失。」
「而這道傳承對他們來說,遠比沒人進去過的秘境要更加重要。」
「張久夏在鎮民中見到了本該死去的顧毅,當即就發了瘋,掏出刀要殺離他最近的周雨欣。他以為只要殺了剩下的人,這道傳承就會默認他是唯一的繼承人……任峰把他攔下了,本想把他捆起來再說,不要耽誤了事情,但不小心被他跑了。」
凌霄最後也還是沒忍住,抓了一縷沈晏清的頭髮到手上細細地把玩,他似乎總能從沈晏清的身上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恨不得離他再近些:「我知道他會去找你,沒想到你還真被他找到了,真不知道該不該說你倒霉。當時你沒見我跟進去,就該在府外等我的,現在要遭這一場罪。」
這一大堆的破事,聽得沈晏清頭疼。
他自然是注意到凌霄幾次三番想玩他頭髮這回事了。玩就玩吧,好歹只是玩他頭髮,不是玩他本人,只能當做沒看見了。
他在心底抱怨,凌霄也不知道是剛從哪兒回來的,怎麼身上一股寒氣,才靠近就凍得他想打個冷顫。
沈晏清揉了揉太陽穴,避開傷口靠在軟墊子,都覺得自己渾身無力,疲憊道:「依附在這道幻境上的傳承嗎——」
「我好像看到了,就在必安閣內。但我只看了幾本,我看到的內容講的是一道地火命燈,這確實是件仙器,但要控制這盞法寶極其的困難,我還沒看到如何解決這個難題的後續,就被張久夏差點提刀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