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衍的瞳孔顏色很深，再面無表情得情況下，目光中帶著些許冷峻，手機屏幕透出的冷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像是添上了一層濾鏡，襯得輪廓線條更加清晰明朗。
紀傾言像是翻牆逃課被抓包的學生似的，立刻有些心虛得立刻移開了目光，生硬得搭話道：「好巧啊，學長你怎麼也在操場。」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還在犯嘀咕，怎麼在哪都能遇到。
顧斯衍掃了他一眼，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對方臉上，能明顯感覺他整張臉都寫滿了「尷尬」，他看到眼前人也有些意外，神色間帶著幾分複雜，但輕微到不易察覺，很快就隱去了神色，隨即就又抽離了目光，淡淡得應了聲「嗯」。
他的聲音有些沉，低沉清透得嗓音中帶著幾分倦怠。
紀傾言壓根沒有發現對方不正常的神色，他本來打完招呼就直接想走，不過仔細想想顧斯衍跟那個渣男應該關係不差，他能在這出現，那就說明那個渣男極有可能也在這附近，他倒是可以側面打聽一下那個渣男的情況，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去找自己，這樣他倒是也有個心理準備
他這麼想著，思索片刻後就開口道：「你也來晨跑？」
顧斯衍看著對方一副無事獻殷勤的樣子，有些無語道：「現在已經中午了。」
紀傾言聽到他這麼說，淡淡得「哦」了一聲，雖然覺得再問下去可能有些丟面，但還是接著開口問道：「學長你一個人嗎？」
他說話得時候聲音不大，卻像是在很刻意得就避開了對方的目光。
顧斯衍聽對方這麼說，眼皮抬了抬，像是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還要問出來，但也隨口應了聲：「不是。」
紀傾言聽到他這麼說，目光瞬間亮了亮，難道還真被他給猜中了，他強壓著自己的情緒接著問：「那是跟誰？」
顧斯衍本來就是隨口敷衍，也沒想到對方會追問，雖然視線沒有離開屏幕，神情卻像是多了幾分戲謔：「跟鬼。」
他的語氣很輕，像是帶著些許無語，但目光卻十分凌冽，仿佛隨時都能察覺他在套話。
紀傾言聽到這回答，只覺得瞬間期待落空，在心裡默默罵了句髒話。
但後知後覺得感覺問出這種話有些傻叉，他跟顧斯衍又不熟，現在這麼像查崗似的問他這種問題確實有些奇怪，而且任憑他始終觀察著對方的神色，但都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麼異樣，所以果斷就放棄了要套話的想法。
還不等對方再說什麼，他就迅速別開了一點距離，之前實驗室社死的回憶又像是潮水般似的，瞬間湧入腦海，他別開目光，直接就放棄了打探那個渣男行蹤的想法，還是開口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問一句。」
畢竟就算他現在心裡不爽，但該解釋還得解釋，這個大腿還是不能丟。
他說罷，也不等對方回復，就又接著道：「那你跑吧，我先走了。」
說完這話，紀傾言就頭也不回得就往前走，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再操場，再多待一秒都覺得尷尬。
顧斯衍掃了一眼對方的背影，倒是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快速打開手機。
屏幕上很快就彈出一條系統提示：[程序已經解壓完畢！]
點進軟體查看了一下對方的位置，因為定位軟體是黑科技，可以通過對方黑進wx定位程序，只要對方點開定位軟體來看，他就能找到對方的位置，因為技術不是特別成熟，雖然沒辦法精準定位具體位置，但可以確定的就是對方現在也就在操場，她壓根就不在什麼分校區。
是對方從始至終都一直是在騙他。
雖然他之前在很多細節都能察覺，對此已經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在真的確定真相的時候，眸光還是沉了沉，眼底也已經是布滿了陰翳。
*
在走出操場一段路後，紀傾言環顧四周發現沒什麼人了，這才將手機打開，他迅速點開橘貓聊天框。
但讓他意外的是，對方的聊天框頂部還是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中…」
他不禁眉心擰了擰，這都輸入十幾分鐘了還沒輸入完。
不會那個渣男真看出來這照片是p的了吧？
但就在他忐忑不安之際，對面則是又跳出了一條新的消息。
Helix：好。
看到這個回復後，紀傾言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瞬間覺得安心不少，正當他準備打字將話題岔開的時候，聊天框內則是又跳出了一條新的消息。
Helix：那你想什麼時候見面？
什麼見面？
自己什麼時候說過他要跟這個渣男見面了。
紀傾言只覺得五雷轟頂，大腦一陣發暈，要是打個視頻或者打個語音還好，他豁出去了畫個妝開個變音器也能應付，但真的要跟那個渣男見面的話，他又上哪真給他找個女生去。
他思索片刻，該是咬牙打字道：哥哥我們一定要見面嗎QvQ
很快，聊天框內就跳出回復。
Helix：不是說想見我，喜歡我，什麼都願意做嗎，難道都是假的？
紀傾言看著對面的回覆，雖然他之前沒有什麼戀愛經驗，但也能看出那個渣男應該不是很高興。
但這些都已經不知道是自己什麼時候口嗨說出去的話了，那個渣男怎麼記得這麼清楚，他想到這就恨不得扇死當時口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