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公子……
沈昭予垂眸深思。
他早命人將宋府里里外外都查了遍,自然知道這個周二是何許人。
越州首富周氏的二少爺,周庭柏。
亦是與宋星糖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
他不是同家裡人一起去赴刺史府的宴了嗎,那宴會持續三日,他不該一早就歸來。
眼下辰時未至,他起碼卯時就出發踏上了歸途。
沈昭予嘴角微勾,眼底燃起光芒。
看來是對手。
是來找他的。
沈昭予折身回房,目光在喜袍與新衣上徘徊片刻,果斷取下了大紅的婚服。
慢條斯理地穿好,又對著銅鏡,戴好發冠。
去外間喚來丫鬟,洗漱過後,叮囑人不要驚擾到宋星糖,只等著她自己醒。
離開前,他走回至榻邊。
宋星糖正抱著被子,睡得香甜。
她的睡姿不好,身體與被子絞纏在一起,寢衣上卷,露出纖細的腰肢。
臉埋在被裡,熱得面頰潮紅,脖頸泛起粉色。
沈昭予盯著她的睡顏,靜默看了半晌,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
亮光一閃,殷紅的血珠從小指內側滲出,滴落到雪白的元帕上。
他倒是可以不這麼做,叫人知道他們未曾圓房,待和離之時,也不會有損她的名節,不耽誤她另嫁。
可若不這麼做,對內不利於他立足立威,對外更不好遮掩他的身份,並且……恐會有人對小姑娘多生覬覦之心,平添麻煩不說,還會惹來流言蜚語,中傷於她。
兩相權衡取其輕,只得暫時委屈她一下,若和離以後有人敢對她說三道四,他定會為她撐腰,到時親自為她再擇一夫婿也未嘗不可。
哪怕他們的結合是各取所需,可她終究是吃虧的那個,又是個小他許多、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他免不了多為她考量一二。
沈昭予隨手一抹,將落紅暈染成自然的一片,而後小心翼翼地塞到榻上。
他沒驚擾她的美夢,只將衣架上那件該他穿的青色外袍蓋到她的身上。
放好幔帳,遮住晨光,闊步走了出去。
第17章
宋星糖再一睜眼,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說不出地舒適感,仿佛在溫泉水中滋養浸泡了一夜,骨頭縫裡都透著一股懶。
還未醒過盹意,她靠在床頭,兩眼發怔,直直望著空氣。
房門吱扭一聲,妙荷懷裡抱著新衣裳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只將衣裳摞在暖閣榻上就又走了出去。
門縫半掩,院裡的議論聲就像將一把生米灑進鍋中,嘩啦一聲,闖進宋星糖寂靜無聲的腦海。
「你說周二公子該不會是來搶親的吧?」
「總不能是道喜的。咱們姑娘成親突然,府上人都措手不及,更別提他了。得了信兒便馬不停蹄趕回來,必定是心急如焚。」
「好刺激,姑爺該不會和人打起來吧!」
「咳,我昨晚起夜,瞧著姑娘房裡四更還亮著!」小丫鬟意味深長道,「聽說姑爺早年在軍中,人也只是瞧著文質彬彬,真動起手來,周二少怕不是對手。」
「……」
「你們說誰和誰打起來了?」
背後驀地傳來聲響,兩個小丫鬟嚇得魂不附體,還以為是誰,忙扭身看去,見是宋星糖,紛紛鬆了口氣,一點不懼怕她,笑嘻嘻地湊上來,七嘴八舌將早上的事道來。
原來是那趙魚作為新婿,自認該稱職、擔起責任才行。於是在得知周庭柏找上門時,便獨自去迎客了。
聽丫鬟描述:「姑爺鬆了松筋骨,摩拳擦掌,鬥志盎然前去迎敵。」
宋星糖愛看熱鬧,聞言急忙轉身回屋,讓婢女侍候自己洗漱更衣。
她在前頭走,妙荷在後頭跟著,一小丫鬟疑惑道:「姑娘,您怎麼一瘸一拐的?」
宋星糖頓了頓,憶起昨夜種種,忍不住嬌聲抱怨:「都怪魚魚,弄得我太痛了。」
「……」
院子寂靜一瞬。
小丫鬟們各各面紅耳赤,跺跺腳,捂著臉跑了。
妙荷從內間出來,懷裡抱著一卷床單,落紅的元帕露出一角,她的臉色也泛著紅。
宋星糖納罕歪頭,盯著妙荷倉皇的背影望了許久,她靜靜發呆,沒琢磨明白,最終轉望向為她梳頭的秦知許,不設防地同樣看到一張大紅臉,她好奇:「天兒很熱嗎?你們的臉都曬紅了。」
秦知許:「……姑娘身上,很疼嗎?」
「嗯!可比梯子砸下來時疼多了!」宋星糖眼尾微彎,睇著她,眸中波光流轉,感慨道,「不過比起痛,更難熬的是太累了,魚魚的體力真好啊。」
他力氣真大,舉著她的腿半晌都不見吃力,她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在他手裡,結果還是她先支撐不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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