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沒做過虧心事,更不屑騙人。
他獨獨對不起宋星糖。
一旦沾染了情這一字,饒是沈昭予這般狂妄之人,也會失了方寸,自卑自怨,不知該如何是好。
從前秉承著不能作踐了人家姑娘的原則,不肯對她做出越軌之舉。
如今則是捨不得,千萬個珍重與憐惜在心中,只想要給她全世界最好、最圓滿的。
所以哪怕再受不了別人的質疑,他依舊不忍就這麼在婚前要了她。
等待的不單單只是一個最佳時機,還有沈昭予給她最起碼的尊重。
「你以為這是尊重我的意願,可你沒想過,我心裡究竟想不想要嗎?」
「你說我可以隨性而為,凡事只問內心……」
她把他的手又舉到自己臉側,把頭埋進掌心,親昵地蹭了蹭。
「沈昭予,你怎麼不問問我的心,聽聽它是怎麼說的?」
沈昭予微微怔住,抬起另一手,細細描摹過她的眉眼,啞然道:「那它是怎麼說的?」
女子吐息如蘭,羞赧的媚意勾纏在他指尖,她紅著臉道:「它說,你欠我一個洞房花燭,該彌補我。」
沈昭予只覺得自己強忍的、關在內心深處的猛獸,就快要關不住了。
臘月寒冬冰封的湖水,一瞬之間,陡然乍破。春水汩汩而至,漸至澎湃洶湧。
他再難忍耐,翻身將她掀開,而後天旋地轉,他居高臨下,嗓音緊繃,眼神更是十分危險。
「我當初只怕你被人騙了去,所以才告訴你,那事唯有夫妻間才可做。」他緩了緩氣息,繼續道,「可你一再因此而質疑我的用心,你可知我亦忍得極為艱難?聽你所言,甚覺委屈。」
「那你就不要忍了嘛。」宋星糖抬起兩手勾住他脖子,生怕人又逃了。
她感覺自己睡了一覺,酒意仍在。
因為她的頭又開始發昏,也不知是酒的後勁太足,還是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又給她下迷藥。
「你委屈,我又何嘗不是?」
她紅著眼睛,一咬牙,帶著股決絕。
「沈昭予,今日你不要我,往後你就都別要了!」
此言一出,男人銳利的鳳眸陡然深暗。
不等他動作,宋星糖從枕下抽出一張紙,舉到二人之間。
沈昭予淡淡一瞥,正是她寫給他的那封休書。
「這是我拜託青鸞從你那偷拿回來的。」
她正說著,感覺到自己的小衣被人解開,腦袋裡「嗡」地一下。
沈昭予似笑非笑,將衣裳扔開,手掌慢慢撫上去,啞聲道:「繼續說。」
敢再三央求、威脅、挑釁他,卻沒膽子承受他的主動。
沈昭予伸出手指,對著那對挺而而翹的紅色櫻桃又勾又捻。
一壓一放,顫顫巍巍地,在空氣中無助地彈了一下。
還說不是紙老虎。
宋星糖瑟縮著,強忍羞意,梗著脖子,心道說就說,誰怕誰。
她難道還會跟他似得,愛當逃兵,總打退堂鼓嗎?
她硬氣道:「你瞧好了。」
白皙纖長的手指捏住紙的正中,而後緩緩往兩邊使力。
刺啦——
休書一分為二。
從手中滑落,飄到地上。
她眼中含著水霧,鄭重宣布:
「休書已毀,我只當從未寫過,我們還是夫妻。」
是夫妻,就可以做盡天下最親密的事。
沈昭予定定凝望她半晌。
忽然輕輕笑了一聲:「糖兒肯原諒我?」
「是,我原諒你了。」
沈昭予微微頷首,抬手一揮,紅燭盡滅。
床幔垂落,衣帶盡解。
「男唱而女和,上為而下從,此物事之常理也。」
宋星糖緩緩瞪大眼睛。
他念的是……
沈昭予手按住枕下露出的一角書邊,往外抻。
他看著熟悉的封面,笑道:「看來糖兒偷偷摸摸地,都看完了。」
宋星糖抬起手臂,害羞地遮臉,嘟囔了句:「怎麼這就暴露了呀。」
她還想說點什麼,可下一刻話都卡在喉嚨里,出不來。
她感覺到有異物闖入,就像上次一樣。
「還要先試嗎?」
她抖著聲音問。
「不,聽大小姐的,來真的。」
宋星糖眼前一亮,期待又緊張:「真的?是、是要圓了?」
沈昭予忍俊不禁,「嗯,圓。」
再不圓,夫人就要跑了。
他相信,宋星糖能說到做到。
開疆拓土的手指,由一根,逐漸增至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