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一個響亮的大耳光:【但可以退款嗎?】
岑音:「……」
她把「你滿意」三個字刪了,疑惑問:【是對哪裡不滿意嗎?】
對方發來一張照片,是在岑音發的照片的基礎上,添加了一些下劃線備註,備註的那幾句分別是——
【籃球場上看到你170左右的高大身姿,我一眼傾心。】
【雖然你考試總是墊底,但也正因如此,我相信你的進步無可限量。】
【我們可以一起去圖書館看書,幫你擺脫遊戲。】
岑音也是看到標註才發現,自己在寫的過程中好像無意識地融入了一些自己的私心。
代寫情書三封八折:【不好意思,是想修改這幾句嗎?】
給他一個響亮的大耳光:【不是。】
給他一個響亮的大耳光:【只是看了你的情書之後,我發現他好像沒什麼值得我喜歡的。】
給他一個響亮的大耳光:【所以我決定放棄了,以後好好學習。】
這話熱血得岑音不僅想退款,還想給她倒貼二十五,讓她去買點參考書。
代寫情書三封八折:【好的,那我給你退款。】
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交易取消的那一瞬間,岑音的心也涼透了。
賺錢怎麼這麼難啊!
兩萬,她得賺到什麼時候去!
*
【許女士向你轉帳20000.00元。】
許南驍百無聊賴地躺在沙發上,對屏幕上跳出的消息熟視無睹,視線緩緩掃過客廳每個角落。
客廳里全套的紅木家具都是十多年前的,雖然以現在的審美來看,顯得有點土,但卻保養良好,看不出太多歲月的痕跡,連地板也很乾淨。
看起來,他那隔著半個地球的母親,不僅又是發錢,又是叮囑了自己的閨蜜幫忙照顧,還特意提前找了人來打掃。
岑音送來的糕點被孤零零放在茶几一角,紙盒扣著,看不出裡面具體是什麼樣子。
許南驍隨手挑開紙蓋,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六塊圓形的玫瑰酥,酥脆的表皮中間印著小小的紅色「福」字。
許南驍沒吃過,剛想拿起一塊,手機上突然又跳出一條消息,來自一位不算多熟絡的朋友。
許南驍收回手,點開定睛一看。
【驍哥,你真把你爸那私生子揍進醫院了?】
【牛啊!就應該這樣!】
許南驍目光微暗,沒有回覆,心裡才被壓下去的煩躁,捲土重來,也瞬間沒了食慾。
他往後一躺,隨手點開遊戲打發時間。客廳里再度響起斷斷續續的槍聲,只不過沒打兩局,又被電話打斷了。
雖然沒有備註,但看到手機尾號那三個八,許南驍便已經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他按下接聽,特意拿遠了些,果不其然下一秒,手機里就傳出了周晟嚴肅的質問。
「保姆說你三天沒回家了,去哪兒了?」
許南驍閉著眼睛補覺,語氣不甚在意:「不是讓我死去麼,擱奈何橋等著投胎呢。」
「你!」那頭顯然被氣得不輕,緩了緩才再度開口,「許南驍,你知不知道,你弟弟輕微骨裂?」
「是麼。」許南驍輕嘖一聲,「那可惜了,我還以為他會投胎在我前面。」
「你這是故意傷害你知不知道?!」周晟嗓音發顫,嚴肅地斥責,「我平時懶得管你,居然不知道你已經這麼喪心病狂,他才六歲啊!」
許南驍絲毫不意外,語氣漸漸冷了下來:「我說了,既然你都認定了,那就去報警,送我進去踩縫紉機。」
「你!行!你有種一輩子別回來。」
周晟顯然也懶得再廢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客廳里恢復了一片死寂。
四周的燥熱,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令人窒息。
剛才的懶散勁消失無蹤,許南驍眼底仿佛覆上了一層冰霜,饒是如此悶熱的夏天,也無法融化分毫。
茶几被踹,划過瓷磚地板,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隨即便是「啪」的一聲,不知道什麼東西落了地。
許南驍不甚在意地掃了眼,這才想起茶几角上原本還有一盒玫瑰酥。
他坐起身,眼見著玫瑰酥灑落一地,酥脆的表皮支離破碎,裡面的紅色玫瑰餡軟啪啪貼在地板上。
他撿起面上的一小塊脆皮塞進嘴裡,甜而不膩,就像岑音當時那個溫和又友善的笑。
心裡的煩躁莫名又多出幾分,許南驍的身軀僵了片刻,最終還是認命起身,拿過角落裡的掃帚,把碎渣都掃進了垃圾桶里。
但此刻的他沒有想到的是,翌日早上,岑音會來給他送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