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老爺子想扒灰,而且聽他的話語,明顯不是第一次和白氏提起!
白氏在葉家二十餘年,這痕跡再隱瞞,肯定也十分明顯,這事兒瞞得了別人,甚至可能瞞得住常年在外做工的葉守錢,卻大概率瞞不住身為葉老爺子枕邊人的黃氏!
黃氏也許是知道這件事,可又管不了葉老爺子,於是幾十年如一日的苛待磋磨白氏!
瘋了,瘋了,這世界可真是都瘋了!
葉青釉只覺胸腔里有一團火在燃燒,可娘親哭的悽慘,又不能不在意要是開門一棒子打下去之後的後果。
心念電轉之間,葉青釉深吸一口氣,憋著聲,裝出剛剛睡醒的含糊聲,說道:
「爹,娘,剛剛是不是有東西掉地上了?」
窗戶上的黑影如驚慌之鳥一般挪開耳朵,腳步聲再也保持不住來時刻意壓低過的動靜,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就消失在了老屋的門前。
白氏幾乎是撐著一口氣,聽著外頭的聲音沒了,這才鬆開葉青釉,趴在地上嗚咽著大哭起來。
這事兒太過驚駭,葉青釉此時才後知後覺,自己渾身都是虛汗,甚至都浸透了裡衣。
葉青釉取了帕子給白氏擦臉,生等著白氏哭泣稍稍平緩,這才問道:
「娘,那老畜生......是什麼時候想的這事兒?」
白氏許是因為這幾日哭太多的緣故,哭的整個人都有些糊塗,完全沒有主心骨的她,也顧不得什麼閨女該聽不該聽,將事情一股腦倒豆子一般倒出,就像希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前日,前日裡頭,你和你爹出去採買東西,他便來找我,說什麼知道你奶沒有給咱們留下半點兒柴米油鹽,又借了金家的外債,往後指定吃不上飯,所以若我,若我......」
「我當時就將他轟了出去,沒想到他還是不死心,只要趁著婆母不在和你們不在,夜裡就會來敲門!」
「阿娘不想讓你聽這些,是以為今日你老姑回來了,肯定,肯定不會再有這種事.....」
那裡想得到葉老順此人這麼噁心!
葉老順當時的原話自然更噁心一些,白氏是個溫順人,想學也學不會那些腌臢話,況且她雖然糊塗,到底也是保留了最後一點兒的神智,不想讓閨女聽到那些東西。
可葉青釉芯子裡面早早就已經換了一個人,直接就從這三言兩語裡面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第一次見到葉老頭覺察出來違和感是真的。
老畜生雖然在分家中沒有言明什麼都是自己的注意,可分明分家之事,就是與他息息相關。
為什麼縱著葉家其他貪心人撒潑打滾也要遠超常理的養老錢,卻又不在意足足二十兩銀子,將錢交給老二老三的原因也十分清楚,老畜生是想將大房一家子逼入絕境,威逼利誘白氏一遭!
葉青釉深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那一日阿娘才那麼發愁,出門當舊衣裳,也要換些銅板給家裡添置柴米油鹽.....」
這些事,若不是葉青釉今日撞個正著,白氏恐怕也不會往外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受不住心裡折磨,又一次吊上房梁。
白氏狼狽的點著頭,不用燃燈,葉青釉也能瞧見自家娘親臉上慘白的神色。
葉青釉想了想,復又問道:
「往年老頭子有來過咱們屋嗎?阿奶知道這事兒嗎?」
這是為了驗證原先她心中所想,多問的問題,那裡想到白氏一聽便有些激動起來:
「怎麼可能給他進屋!阿娘可清清白白,從未給那,那人進過屋!」
白氏也許是氣急,晚上也沒提半句葉老爺子的稱謂問題。
對此時的人來講,清白就是大事,葉青釉也知道自己剛剛問的不妥,連忙安撫:
「阿娘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問問這事兒為啥起的,總得有個起頭,不能只是前日裡來一下子把話挑明了說吧?」
「還有阿奶......」
葉青釉確實也想知道這事兒,是不是就是一切的源頭。
白氏胸口起伏几下,終是平復下來,回憶起了往昔:
「是,是我剛剛嫁過來第二年的時候.......」
第82章 連夜捲鋪蓋跑路
白氏嫁到這裡的第二年?
這麼早的時間點?!
葉青釉大吃一驚,白氏捏著帕子擦淚,繼續說道:
「那時候,你奶也還不算刻薄的婆母,雖然平日裡也有些活計要做,偶也站規矩,可都沒後來那樣.....」
「日子一直到那年冬季,你奶和你爺都病了,我去侍疾伺候湯藥,那日他正喝著藥,就拉住了我的手......」
白氏不停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