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長白山的那段時間,她和村頭村尾的幾乎都混熟了,誰見著了都得親切地喊她聲「與丫頭」。練舞空了,她就跟著村裡的一位老太太學織毛線,還趁機學會了一點方言,混得是更如魚得水了。
當初被聞敘丟掉的那個,便是她拿著勾針,在燈下細細琢磨著織出來的。
這次她只給閃電,沒他的份。
她左手提著新鮮的佛手柑,右手提著毛線,滿載而歸,恰好碰見聞敘下樓。
一看時間,也才過去四十分鐘,她隨口問道:「不多睡會?」
「不了,臨時有安排,有位合作商要見。」
他換上了套手工定製的西裝,將領口最後一顆扣子扣上,髮絲被打理得整齊,不見晨起時的倦意,眉眼沉穩,氣質也內斂許多。
難得見他切換成了上班模式,謝與月忍不住多打量幾眼,突然發現他還佩戴了胸針,白金色調的船錨,含蓄優雅,是她才送出去的那枚。
「我今晚不回來吃飯,不用等我。」
目送他離開,謝與月吃過午飯,轉頭處理起了佛手柑。
先去掉發苦的外皮,把果肉切成薄薄的小片,焯水並浸泡,中途換兩次水去除苦味,而後放到鍋里,加適量紅糖和水,炒至粘稠,冷卻後加上蜂蜜裝瓶,她最愛吃的季節限定版佛手柑蜂蜜就做出來了。
這方子是她跟自家奶奶學來的,做好的佛手柑蜂蜜放冰箱
可以保存挺久,泡水喝或者當成蜂蜜果醬來抹,都好吃。
炒果肉時,她有點尋思過味兒來了。
剛才聞敘是在和她報備行程嗎?他見客戶就算了,怎麼還把她送的胸針也戴上了?
很快,鍋里咕嚕嚕響的聲音拉回了她,花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最終也就做了三罐出來而已。
謝與月將它們隱秘地藏進冰箱裡,還拿其他東西擋住,避免被聞敘找著。
他看著那麼喜歡佛手柑,萬一和她搶著吃怎麼辦。
這可是她的勞動成果,堅決不給他享用,誰叫他當著許庭嘉的面說她也是豬八戒。
忙完這件事,她帶上閃電一起,去練舞室拉伸,腦震盪恢復期還沒過,她不敢太大幅度,閃電趴在一旁,安安靜靜午睡。
沒過多久,驀地響起來電鈴聲,閃電被吵醒了,翻了個身,用它的大金爪子捂住耳朵。
是家裡阿姨打來的,她說家裡老人剛剛突然腰痛到走不了路,想請假回去照顧老人。
「沒事,阿姨您忙吧,老人家身體要緊。」
掛了電話,謝與月一看時間,都快四點了。
阿姨不來做飯,聞敘也不來吃飯,她乾脆點了一份肥牛蓋飯外賣,在等外賣時,從冰箱裡找出食物,煮水燙熟,給閃電做狗飯。
等狗飯做好了,肥牛蓋飯也送到了。
她滿臉期待地打開來一看,商家飯是給了,卻忘把牛給她蓋上。
沒有肥牛的肥牛蓋飯……還能算蓋飯嗎。
謝與月羨慕地看著正吃得稀里呼嚕的閃電,認命地拿起醬油,吃醬油拌白米飯,她很餓了,沒空再等新的外賣送到。
飯後遛一會狗,順帶給院子裡種的花和一棵半人高的石榴樹澆澆水。
忙完這些,就該量量閃電的頭圍、頸圍和耳朵大小了,大致有數後,她神情專注地織起了帽子。
她織東西的速度慢,再抬頭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手裡的帽子只是剛剛起了個頭。
她拿起手機,給手裡織著的帽子拍了一張照,發給江大王。
謝與月:[給我家狗狗織帽子]
謝與月:[等你殺青回來了,我也給你量身搞一頂,要什麼色兒的儘管說]
江大王:[謝主隆恩!]
江大王:[你家狗窩有多的名額嗎,這裡有隻大概280個月的]
謝與月:[玩兒去吧你]
她放下手機,客廳空蕩蕩的。
聞敘上午十點多就出門了,什麼客戶要見這麼久?
有貓膩!
指不定這是個抓住他把柄的機會,她興致勃勃地點開他的聊天框,發起消息。
謝與月:[您今晚住外頭那邊?]
他消息回得出乎意料得快。
聞敘:[外頭沒家。我睡大街?]
聞敘:[事情剛忙完。你先睡,大門別反鎖,我待會回去。]
把門反鎖?
多虧了他提醒,謝與月躍躍欲試,最終還是被良心喚醒,控制住了手。
她收好毛線,打著哈欠去洗澡。哪想到洗完就精神了,半點困意也沒有。
而且,好像有點餓了,但是還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