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挺無奈的,跟伺候祖宗一樣地伺候她,又是擦臉換衣服又是煮解酒湯的,還得認命收拾她造的殘局。
那晚上他獨自收拾到一半,突然覺得這真好笑,原來結婚是這樣的,即便她這麼狼狽,給他帶來了不少麻煩,可一點都討厭不起來,反倒只想她能睡得安穩點。
所以,她今晚沒事擱這裝醉酒做什麼?休假在家太無聊了?
還沒問出口,謝與月就仿佛知道他會問一樣,開始胡編亂造了起來,「我閨蜜在寫小說,找不著靈感,我替她沉浸式模擬小說劇情,找找素材。」
「哦。」他就這麼隨口應著,根本叫人聽不出到底信了還是沒信,卻又強迫症一樣,順手替她擦乾淨臉上的腮紅,腮紅是擦掉了,皮膚卻被摩擦到泛起了紅,這下更像是醉酒了。
「別擦了,我用洗面奶洗洗就好了。」她揉揉臉,總感覺臉上濕膩膩火辣辣的。
將洗臉巾丟進了垃圾簍,他掀起眼問道:「要再來一遍嗎?」
謝與月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再來什麼?」
「沉浸式模擬小說劇情。」原封不動地重複。
「不不不!」剛剛裝醉都已經夠羞恥了,她一點兒都不想再來一遍,完全不想。
「可惜了。」聞敘說著,注意到藏在沙發縫裡的滴眼液,順手把它掏了出來,在手裡捏著,「本來還想試試我演技,說不準是個用不著眼藥水的好苗子。」
「還我。」她把眼藥水搶了回去,無視掉他這話裡帶話的,扭頭去到洗手間裡洗臉。
這事兒就這麼打岔著過去了。
謝與月洗臉不愛完全擦乾,洗完臉出來時臉上還留了點水珠,順手拍拍,想起來他剛才的咳嗽,「要不去醫院檢查下吧,咳嗽這麼久了,當心發展成肺炎。」
「不用。真要是肺炎,我自己有感覺。」他放下水杯,忽地問,「玩遊戲嗎?」
她還想再勸勸,可他一副並不在意身體的樣子,油鹽不進的,她也懶得再勸了,「不玩,九點半了,玩不過癮,還沒嘗著味兒就沒了。」
衣服還冒著隱約的酒精味,她低頭一看,袖口和領口出現了白色斑點,估計是酒精濃度太高,把衣服灼燒褪色了。
虧大了。不僅計劃再度失敗,還倒賠了一件衣服。
當天睡前,她就把失敗的戰報遞到了江歸夏跟前,江歸夏在手機那頭笑得嘎嘎的,人都快抽了。
江歸夏:[太好笑了我不行了你這也太尷尬了]
江歸夏:[當男人的就應該裝傻,要那麼聰明做什麼]
謝與月:[就是!那麼聰明幹什麼]
本來吧,她還準備了好多台詞呢,比如「你是不是喜歡我」、「老實交代你和我結婚的真實目的」等等只適合酒後說的話。
幸好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不然今晚她就得尷尬到連夜搬去酒店睡。
江歸夏:[你這老公太刀槍不入了,這麼試探下去估計是不行的]
江歸夏:[事已至此,就直球吧!!]
謝與月:[直球就直球!]
還沒來得及繼續和江歸夏細聊,聞敘便洗完澡出來了,發尾有些濕潤,鼻尖還掛著一滴要落不落的水珠。
嫌屋裡暖氣開得熱,他就穿件T恤,露出來的鎖骨天生偏直,如橫亘的山脈,山下還窩著一汪湖,沿著呼吸緩慢起伏。
暖氣真的熱,他隨手扯了下領口,鼻尖的那滴水往地毯上砸落,在無人察覺之時悄悄潤濕。
謝與月早結束聊天,縮進被子裡,過一會也覺著悶熱,探出頭來,躊躇地朝他說道:「明天晚上,我想回主臥……」
沒等她說完,他胸腔起伏,克制地咳了兩三聲,才看向她問:「你剛剛說什麼?」
謝與月想說,她想回主臥睡,順帶想讓他也一起去,主臥的床睡起來比次臥更大更舒服,而且好多東西都在那邊,她懶得挪來挪去的。
要開口讓他也回主臥睡,對現在的謝與月來說,是需要一點勇氣才能說得出口的。她本來都醞釀好了,可他這一咳,把她想說出口的話都咳飛了。
「我剛剛說,你真不去看看醫生?」
「不去。」依舊是無所謂的態度,把杯子裡的水喝完,去吹頭髮了。
定定地瞧了他幾眼,她翻過身背對他,結束了這個話題。
第二天,她打開手機
,給宋助發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