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沒得逞,被抓了個正著。
「我下次睡沙發,得拿個毯子蓋上。」他說完,輕輕打了個哈欠,順帶著鬆開她的手,重新坐正了起來,撈起放手邊的手機一看,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居然就這麼睡了半個多小時。
「為什麼?」謝與月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要不然,總有人惦記著掀我衣服。」
總惦記著掀衣服的人倒是挺理直氣壯的,「我就是想看看您偉大的腹肌而已。」
偉大的腹肌。
「又不是不給你看,昨晚不就給了嗎。」聞敘嘴角上揚,矜持地抬了抬下巴,「睡覺時就算了,會著涼。」
再聊了幾句,謝與月一看時間也不早了,得洗澡準備睡了。
等她洗完回到臥室,瞧見聞敘手裡拿了一疊紙質文件。
她有些訝異,在這之前,他從不帶和工作有關的材料進臥室,就算有事情要處理,也會去到書房。
總感覺聞敘對領域有著嚴格的劃分,這個空間該做什麼,那個空間該做什麼,要說古板也不是,用守序來形容應當更合適,跟執掌天平的大法官一樣。
看到她進門,他把資料在桌上放好,說道:「我今天讓人查了查你小叔。」
他工作已經夠忙了,卻還是操心起了她的事。謝與月環住他的腰,而後才看向資料。
「時間比較緊湊,有不少信息是缺少的,目前來看,主要有兩大疑點。一是當年的遺囑,見證人一共有兩個,一個是村委主任,另一個是一名律師,任懷安。你說的律師是她嗎?」
謝與月看向他指著的文件,認真點點頭。
「行。我和媽媽要到了遺囑的複印件,你可以看看,除了你姑姑的小額分配外,主要有三名受贈人,孟女士、你,還有謝曉榮。股份大多都分給了謝曉榮,除此之外還有些零零散散的。整體看上去勉強算合理,但實際上,分到你和媽的這部分資產,有部分已經嚴重貶值了。」
她猜測著道:「分到我小叔的那些,都是有升值空間的?」
「差不多吧。所以有一點能肯定,這張遺囑被動過手腳。任懷安說的證據,估計跟這個有關係。」
「那第二個疑點呢?」
「第二個暫時沒查到實質性證據,算是我的推測。當年爸貸款了兩億,投資了沃蘭生物。這家公司四處融資,五年前因為員工操作不當起了一場大火,隨後創始人唐惠生捲款跑到了海外。」
為了讓謝與月更好理解,他儘量讓自己表達得更為通俗易懂些。
「沃蘭生物爆雷後的第九個月,你小嬸的弟弟到廣東開了一家實繳資本8000萬的工廠,生產兩輪電動車。而在開這家公司前,此人經營著一家小規模古玩店,還有一個名義上資助病重兒童的基金會。這兩個,都是極為常見的洗錢手段。」
謝與月知道這事,因為她爸貸款兩億,後來銀行找上了門催款,為了還款,她媽把房子賣給了小叔。
「所以這件事,可能和我小叔也有關係。」
聞敘嗯了一聲,扯著嘴角,「你這小叔,主意很多。」
「……他以前對我很好的,有時爸爸工作沒空,他還會特地來帶我和謝曼出去玩。還有過年的時候,我們兩家一起住在老房子裡,等到年二十九那天,我們就纏著他給買煙花,他總會給我們買很多很多。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樣做?僅僅只是為了錢?」
她的難過幾乎要化成實質了,整個人像朵陰鬱的蘑菇,頭頂翹起來的碎發都耷拉著,頭頂聚了片烏雲,醞釀著就要下雨。
他將這朵的蘑菇攬進了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頭髮,說道:「四年前,我畢業回國,去了公司投資部。」
「在那裡,我遇見了個和我同年入職的員工,應屆碩士。我們相處得挺來的,他不僅人聰明,還很有耐心,不浮躁,是個很有理想和底線的人。」
「後來我正式接手了公司,把他當成了心腹來培養。可就在前些天,有人舉報他受賄。那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私底下和某個元老勾結在了一塊。那時我也在想,為什麼?只是為了錢?那他的理想呢?」
他垂下了眼,語氣有些淡,「僅僅是四年時間,就能改變一個人。而謝曉榮二十多年前就在公司里了。其實商場上的誘惑真的挺多,到了個一定的位置,總有人會對著你點頭哈腰,將你當作祖宗來看,被捧著久了,整個人就容易發脹,只會想著要更多,非常多,永遠都不會滿足。」
謝與月悶悶的,心裡也明白,「其實他早變了,爸爸的離開只是一個契機而已。」
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了,沒說話,任由整個世界都安安靜靜的,唯有思緒的線在這片小小的天地里糾纏。
過了好一會,他勾起了垂在她肩上的一捋頭髮,在手指上打轉成了個戒指模樣,又道:「就算這樣,曾經的他們也是真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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