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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懷安還得看顧孩子,這次約見的地點定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

離了酒吧昏暗的光線

,任懷安面色明顯憔悴許多,她化了妝,眼下是粉底蓋不住的眼袋,即便頂著一頭幹練的超短髮,神態也是掩飾不了的疲倦。

謝與月是以尋求律師委託的名義聯繫她的,任懷安急需要錢,一聽有委託,就答應見面了。

看清了面前人,知道這壓根不是什麼委託,任懷安嘆了口氣,「你是謝傳平謝總的女兒吧。」

被認出來了,謝與月也不搞拐彎抹角那套,開門見山地表達了來意。

「是的。任律,您應該挺清楚我來見你是為了什麼。當年我爸在醫院立遺囑時,就只有三個人在場,謝曉榮、薛俊連,以及你。」

「其實我挺不明白的,我爸媽關係這麼好,立遺囑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非要挑我媽有事不在的時間段。而且立完了也不告訴我們,一直到我爸過世後,才由謝曉榮拿出這麼一張明面上具有法律效力的遺囑來。」

說這些時,謝與月語氣挺平靜的,沒什麼刻意展現的情緒,僅僅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說完後還拿起了桌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這應當是檸檬水,帶了點淡淡的酸味。

任律沒看她,只是搖著頭說:「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清楚,我只是謝總請來做見證人的,如果有什麼疑惑,你應該去問謝總。」

謝與月沒說話,看向旁邊吃飯的那桌人,一家三口,空著的那個椅子上放了個醫院的X光片袋,上面寫著醫院的名字。那小女孩笑得開心,把手裡的勺子舉高了起來,說道:「媽媽,爸爸,快看!我會魔法!Biu——痛痛飛飛——」

她收回了眼,低聲道:「我爸查出胰腺癌那天,是冬至。這邊冬至愛吃餃子,但我爸媽都是南方人,我媽挺會做湯圓的。所以那天,我們一家人圍著一起做湯圓、煮湯圓,我還記得,是芝麻餡的,只是它好不好吃,我已經忘了。」

「吃完沒多久,我爸就上吐下瀉發燒,去了醫院。那時,我們都以為他只是吃壞了肚子,可他的高燒遲遲不退,醫生說,說他有可能是癌症。那真的是最刻骨的冬至了,後來的每一天,我都在試圖遺忘那天。一想要忘記,就忍不住想起,一想起,就越來越清楚。」

她慢慢地說著,原本就有些鬆動的記憶閘門又鬆動了些,又隱隱約約地想起了一些過去,一些恍若昨日的畫面。

「那兩個月,我是在醫院度過的,就跟您現在這樣。我記得哪個時間段上電梯的病人比較少,記得護士長很愛說『我的筆呢』,記得主治醫生下巴有一顆痣,記得我爸躺床上,我越來越挽留不了他,最後只剩我和媽媽被留在這個世界……我常常想回到過去,讓我爸重新活過來,但時光怎麼可能會倒流呢?」

謝與月腿上落了一滴淚,她抬起了手,輕輕去蹭掉自己臉上的水痕,抬頭看向她,「可是,你還有機會。」

任懷安兩手焦慮地圈住玻璃杯杯身,指尖與指尖絞在一起,咬了咬嘴唇,不由得著急地問:「……你有辦法幫星星?」

「我給不出肯定的承諾,匹配□□是有運氣因素在的。如果願意的話,我會讓人和你聯繫,等找到匹配的,任律再做決定也不遲。」

「好。」任懷安沉沉地鬆了口氣,整個人卸了勁一樣,「當年,我確實是有留東西。」

此時,旁邊那桌一家三口還在絮絮叨叨地聊著天,小女孩說京市好大,她明天想去看天安門,兩位大人笑著說好,說她想去哪裡都可以。

「任律,晚點我可以去看看星星嗎?」

「好。」

等兩人吃完桌上點的一鍋粥,謝與月跟著她進了醫院住院部,穿過熟悉到千篇一律的醫院長廊,她見到了星星,床頭邊小小的電子屏上寫著她的名字,任天星。

就在星星旁邊,有個穿著簡單的男人,正拿著故事書給她講故事。

星星得的是戈謝症,一種會影響肝脾的基因病,她是Ⅰ型,存活空間很大,五年前還做了昂貴的酶替代治療,病情基本穩定了。

後來在星星的強烈要求下,任懷安送她去學校讀書,只是好景不長,不久前她得了一場極為嚴重的病毒感冒,而後出現了緊急併發症。

如今併發症是暫時控制住了,前些天從重症監護室轉移了出來,但醫生還是建議儘早做移植,不能再拖下去了。

星星看見了任懷安,還有她旁邊的謝與月,沒插留置針的那隻手從被子裡慢慢打地伸出來,揮揮手,細聲細氣地說道:「媽媽,你來啦。你旁邊的姐姐是誰?」

任懷安目光柔和了下來,加快幾步走到床邊,「那是媽媽的朋友,今天特地來探望我們星星。」

謝與月早就計劃好要來看孩子,來之前就特地買了禮物放在車上,一隻憨態可掬的粉色邦尼兔玩偶,還有些沒什麼重量的小玩具,幾本繪本,都提前讓人做了紫外線消毒。

見著了她帶的東西,星星特別開心,抱著小兔子不肯撒手,連叔叔講的繪本也不聽了。

任懷安揉揉星星的頭,笑道:「這孩子。對了,謝小姐,這位是我男朋友,崔孟君。」

崔孟君朝著謝與月點了點頭,說了幾句招呼的話。他看上去是個比較內斂的人,在社交上並不太熟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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