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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我爸去世的第五年。小嬸,」她忽然低低笑出了聲,「我的好嬸嬸,我家的房子住著舒服嗎?股份拿著燙手嗎?放在我爸房間裡的鬼東西,有沒有半夜去找過你?你弟弟開工廠時,他手裡拿的錢一定在流血吧?」

「躺在這樣的錢堆上揮霍,你們是不是很得意?」

「如果你真想求我,也行,求吧。帶著你老公和兒子,給我磕多幾個頭。我爸墳前就算了,你們會髒了他的眼睛。」

她微微笑著,語氣是連自己也沒想到的平靜。壓抑了五年的情緒,在真正得以宣洩的這天,卻顯得無比輕飄,也無比空虛。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累了。

面容污濁的中年人大驚失色,本來很會說話的一張嘴,怎麼也吐不出字眼來,磕磕絆絆了好一會。

「瞎說什麼東西!謝與月,你怎麼亂污衊人呢,你的書真是白讀了!我是你長輩,你小叔也是你長輩,你對長輩就是這個態度?我倒要叫人評

評理了!」

她淡淡扯起嘴角,瞥了一眼門口,又看向小嬸,「行,儘管叫,把所有人都叫來,鬧到警局裡去評理,再順帶問問警察,你老公犯的什麼罪,要判多少年,又要賠多少錢。不過你們家現在的錢完全不夠賠吧?以後要怎麼辦呢?跟老鼠一樣躲著債過日子?」

這下可是死死戳到了痛處,她面色漲紅,整個人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氣急敗壞之下,操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要往謝與月身上砸去——

卻被人輕飄飄地鉗住了手。

這時,小嬸才發現,她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高大的人。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眸黑沉,顯然是動了怒。

他把她手裡的杯子拿下來,嫌惡地鬆開她的手,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小嬸正要鬧,可見著了男人冰冷的神色,聯想到他背後龐然大物的聞家,那根本是她這輩子都得罪不起的,不由得心裡一個冷顫。

但轉念一想,他和謝與月的夫妻關係根本不好,於是又做起了文章,「侄女婿,你不知道,她剛剛罵我這個做長輩的,一點教養都沒有啊!我這一時動了氣就……」

「罵你?」他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抬起了眼,「我剛是有聽到。」

「就是啊,你得管管她……」

他笑了下,眼裡染上猶如實質的輕蔑,「你是不是忘了,謝與月是我太太。她罵人,我只會誇她罵得好。對了,聽說你兒子最近在聚眾賭博,你很想警方知道?」

聽懂了話語背後明晃晃的威脅,她嘴唇顫了顫,不敢再糾纏,急沖沖走了,怕她的寶貝兒子真進了局子。

人走了,空氣里還留著股揮之不去的濃烈香水味。聞敘皺了皺眉毛,把屋裡的換氣功能調到了最大,順帶洗了好幾次手。

謝與月忍著突如其來的頭痛,望著他慢吞吞地說:「你威脅人還挺有一套。夠嚇人的。」

「我那是太怕了。」他真被嚇到了,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萬一沒攔住,那杯子砸到你了怎麼辦。」

「不會的,她剛拿起杯子我就發現了,我躲得開。」

他看著她,忽然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硬撐著挺直的脊背,驟然放鬆下來,人也瀉了氣一樣,回憶的畫面反覆衝撞著她,混亂又反胃。

她知道,過去的自己一直都不願意面對現實。所以,她將痛苦化作了仇恨,以此支撐著自己在那段灰暗的日子裡存活。

真正的她一直在逃避現實。

她想回到那段一家三口的時光里,色彩是光亮的,聲音是輕快的,她的家未曾塌落成廢墟,她可以在房間裡靈動旋轉,一邊跳一邊笑,窗台的陽光金子般地發亮,日子似乎會永遠這樣繼續。

她不想爸爸死,不想媽媽抑鬱,不想一個人留在原地,無助地望著打翻了的青春哭泣。

想到這些,謝與月不由得哭了起來,深深埋進他的頸窩,孩子一樣地大聲哭著,埋藏在過往的委屈痛楚,通通傾瀉在聲音里。

聞敘抿著嘴,眼眶也紅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將她抱得再更緊一點。

窗外,石榴樹遇見了一場雨。雨滴砸在枝幹上,過去的葉片幾乎都掉光了,埋進了土裡,嫩芽也悄悄地遁在陰影中,隱匿到來年春日,找個驕陽天,悄悄地探出頭來。

在那時迎接她的,會是一片廣闊浩蕩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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