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一樣，你能堅持忠心耿耿為他服務的年限是多久？篤定他會死，所以覺得沒有忠心維護的必要？白二夫人給你開價多少，讓你們只要看到他，就會和他說注意身體，切忌操勞工作，不然就會加重病情，縮短壽命。」
「如同一個魔咒一樣，他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在給他灌輸一個理念，他會死，只要稍不注意，就要死了，他每個月都要在體檢報告上看到關於死亡的字眼，每個月身邊的人都要重複給他灌輸，他會死亡的概念。」
「好高超的殺人手法啊，一個謊言重複了數以億次，從他的孩提時代，不斷的給他洗腦，就像天生基因孱弱這幾個字一樣，不斷的告訴他這些東西，讓他認定自己是個失敗品的事實，然後放棄尋找希望。」
沒錯，在沒有遇到謝時鳶以前。
白嘉述早就放棄尋找希望了，雖然遇到謝時鳶後，燃起的希望也沒多少。
「他是不是每個月都要抽血，刺穿骨頭檢查？」
不用主治教授回答，謝時鳶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感受到了。
有一種非常痛苦的氣息，在空氣里蔓延。
她總是對氣味格外敏感，對人類的感知格外敏銳。
原來白嘉述不和她做那種事，哪怕欲望上頭，也在竭力忍住，是身體不行，也是力不從心。
或許，把他想得有那麼一丁點人性，他認為自己是個沒有未來的失敗品，所以奪走她的第一次，卻不能對此負責有點可恥。
上流圈高嫁的女人，都遵守著大清律例。
如果她真的有機會嫁入門當戶對的家族，男方會非常在乎那個方面的要求。
謝時鳶勾了勾唇，又道：「他就是中毒，你應該告訴他，當年中毒的人是他的母親。」
「當年白夫人還沒懷孕就已經中毒了，通過母體傳給胎兒，這種毒素隱藏在了他的體內，無藥可救。」
「唯有換血。」
找到合適的人選，把另一個人身上的血液抽空，換到他的身上。
手術過程，對被選中的人而言，是一種極為殘忍，堪稱慘無人道的虐殺。
第101章其實和我這種人相處很累
張教授愣住了，「什麼，換血？」
「白夫人還沒懷孕就已經中毒了？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種話萬一傳到了白老爺子的耳朵里，恐怕大家都沒有好下場。
張教授環視周圍一圈，還好，這種話沒有讓外人聽了去。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你是高級教授，世界名醫，別說你看不懂其中的蹊蹺，你只是不想參與白家的鬥爭罷了。」
謝時鳶幽幽笑起來，「白家的祖上沒有任何遺傳病，也沒有基因病，每一代甚至都沒有英年早逝的小輩，為何偏偏到了白嘉述身上就出了問題？」
「也許，白嘉述自己也會覺得蹊蹺吧，他那麼聰明，怎麼會聯想不到這些異常？但是聰慧的人也逃不過洗腦啊，一個重複了二十多年的謊言，他無法去質疑，因為時間有限。」
張教授心跳的快，面上閃過一絲慌亂，他想制止謝時鳶繼續說下去。
少女的目光太可怕了，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如同一個看不到盡頭的無底深淵。
她突然笑起來，又道：「他不會死的，你應該選擇他。」
張教授心跳的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感覺對方知道了他徘徊在白嘉述和白二夫人之間的糾結，他還沒有收下那些錢.....
「我會選擇他，對於那些拿了不該屬於自己東西的人，命運會懲罰他們的。」謝時鳶笑眸彎彎，「你認為他的上一任主治教授是怎麼死的？像新聞里說的那樣嗎，因為度假意外死亡？」
張教授表情不自然起來，狠狠的咳了幾聲，用急促的咳嗽聲來掩蓋內心的慌亂。
「我是白總親手挑選的主治教授，我絕對不會背叛。」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向一個少女展示決心，但是那雙深淵一般的眼睛看著他，他會忍不住順著她的意思。
他還好奇口罩下的那張容顏。
白總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洞察人心的情人？
對，就是情人吧，她這麼維護白總，不忘出言點醒他，只有深愛著白總的情人才能做到這個份上。
這麼年輕的情人會是誰呢？
張教授還是不能聯想到謝時鳶身上，全世界都知道謝時鳶沒文化沒上過學，她不會有這麼縝密的心思和邏輯思維，也不敢這麼大膽的直接推測白家的那些秘密。
當年白夫人還沒懷上白總的時候，已經中毒了嗎？
這極有可能。
但是沒有人會說，畢竟現在的白二夫人是白總的繼母，誰會為了那些陳年舊事得罪一位受寵的夫人？
大家族骯髒的事多了去，就說謝家不也一樣嗎。
堂堂謝總的身世之謎，便一直受人猜疑。
三個小時後。
白嘉述從診療室出來。
幽靜的長廊上，少女安靜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