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把這段遭遇稱之為恥辱,他說等他出去了,必須讓這些人償命,他的爺爺一定會把這些人通通抓起來槍斃。」
「那些人為了教訓他,三天三夜不給他飯吃,他又餓又渴,逃跑之前,他想吃飯。」
「小女孩把藏好的食物偷偷分給他,便再一次約定了逃跑的計劃。」
「這一次他們終於成功了,那個看著像狗洞一樣的東西,就是能逃出別墅的逃生通道。」
「快說,然後呢?」裴耀整個人不但急切,面頰漲的通紅,乃至有些暴躁起來了。
他的眼睛瞬間充血,死死地盯著謝時鳶的臉,不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然後?」謝時鳶笑容不變,「沒有然後了,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離開那個如魔窟的地方,小男孩和小女孩的生活便回歸到了原本的位置。」
她省略了一些驚險的過程,和兩人在極端條件下相處的點滴,整個故事很是言簡意賅。
裴耀卻聽出了其中的驚心動魄,猶如親身經歷一般。
謝時鳶站起身。
他迅疾抓住她的袖擺,仰起頭,漲紅的俊顏透出一股不正常的紅,喘著粗氣,「故事為什麼結束了?小男孩和小女孩的生活,為什麼回歸到了原本的位置?」
「賣掉小女孩的那個人是她的養母,小女孩重新回到養母身邊?不,那不是她原本的生活。」
「是啊,不是她原本的生活,但故事就是這樣,在小男孩的眼中,那是她原本的位置。」謝時鳶勾起一個輕慢的笑,「在妓院長大的孩子,不學無術,沒有規矩,是上流社會的異類。」
「這就是小男孩眼中的她啊......」
最後一句,幾乎輕不可聞。
裴耀把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的,他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聽一個人說話,他會覺得產生了幻聽。
不學無術,沒有規矩,是上流社會的異類......
這是他眼中最初的謝時鳶。
答案,呼之欲出。
裴耀的心猛地一驚,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睛,雙眸失神的看著近前這張瑰麗美艷的容顏。
太陽不知何時,落山了。
霞光萬道,像一幅美麗的油畫。
周圍的一切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金色,少女穿了條鵝黃色的連衣裙,一陣風吹來,拂起了她的長髮,她把碎發別在耳後,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他的腦海霎時一片空白。
「你......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是你......」
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畫面重疊著。
一張稚嫩的臉藏在光影后,那是他被打得頭破血流,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時,一雙眼睛充滿憤怒,猙獰地瞪視眾人。
「你們敢碰我,我爺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女人們哄堂大笑,笑他天真。
男人們則看著他放狠話的樣子,拿起皮鞭抽打他。
他不服氣,便要還嘴,一隻柔軟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
是一個小女孩縮在角落裡,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並且告訴他,這些男人是看守者,除了打牌喝酒最大的樂趣,便是欣賞他們拼命反抗,被打得個半死不活的樣子。
折磨弱小,在這裡成了一種樂趣,除非逃出去,否則就會被賣掉,至於被賣到哪裡,賣給誰,都成了未知的命運。
乖乖聽話,不得罪這些看守,他們會像逗弄小動物一樣,扔給她們一些糖果。
見他受傷了,她便偷偷給他遞上了一顆糖果,笑得很甜。
裴耀頭痛欲裂,伸手渴求地抓住少女的衣擺。
「是你.....你是她.....」
拂開了他的手,謝時鳶朝著一個方向,疾步走了過去。
不知何時,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開了過來。
車窗降下,露出男人一張冷若冰霜的面孔。
「時鳶。」
第174章逃跑之路
是謝庭柯。
他神情不悅地望著她,微微蹙起了眉,「你準備在外面待到什麼時候回家?」
太陽落山,天慢慢黑了下來。
往常這個時候,謝庭柯還在公司,他突然出現在這裡,倒是出乎意料了。
裴耀追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少女的袖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謝庭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銳利的目光盯視在二人身上,尤其是裴耀拽著謝時鳶的那隻手,眼神葛然變得異常晦暗。
「謝總。」裴耀愣了一愣,沒想到會遇到謝庭柯。
「裴少爺最近沒有和媛媛聯繫嗎?經常聽她在家裡抱怨,你不接她的電話,她感到很難受。」謝庭柯笑了笑,道:「原來裴少不接媛媛的電話,是忙著和時鳶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