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時候玩遊戲就是這樣啊，你性子急躁，大家都笑你是戰士，我是軍師，遇到最危險的情況，每一次都是我救你，憑你的腦子逃不出去，但我可以，我只是想救你才傷害了你，你為什麼生我的氣？」
「弄出這些事的謝時鳶，不是罪魁禍首嗎？你為什麼不去找她，為什麼遷怒我？你怎麼忍心這樣對我？你說過，永遠都不會傷害我，永遠都會保護我，你怎麼能拋棄我，不理我？」
謝媛媛真的好難受好難受，裴耀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更別提用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了。
她的解釋在他看來，似乎很可笑。
他道：「我去找了謝時鳶，謝時鳶就是那個講故事的人。」
謝媛媛一怔：「......」餘下的解釋，蒼白無力。
裴耀，「我相信你，媛媛，直到這一刻，我也想相信你，否則真相的結果，我也接受不了，我寧願去相信那個虛假的事實，否認真相。」
「但是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我做不到相信虛假，我大腦中的每一幕的影像都在告訴我，提醒著我，我有著不能忘記的人，不能忘記的承諾。」
「我的心在愧疚，在懺悔，我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彌補那個錯誤，我卻把那個人越推越遠。」
「直到這一刻，你還要騙我嗎？」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小時候你害怕私生女的身份被人欺負，我幫你揍了那些說閒話的女孩，你害怕優異的成績被人超越，我幫你威脅那些特招生，敢蓋過你的風頭，就讓他們滾出學校。」
「你害怕那些貴婦們鄙夷的眼神，嘲笑你的母親，我吵著鬧著，用自殺威脅父母把她們趕出宴會，從此以後，誰敢議論你，就是和裴家為敵，你討厭每年的生日宴會不夠隆重，圍著你轉的朋友不夠多，零花錢不夠花，收的禮物不夠獨一無二，你討厭使用的東西，和別人是相同的。」
「你告訴我，你就是獨一無二，而你的獨一無二，由我幫你實現，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可以為你解決一切煩惱。」
「謝時鳶出現後，這一切卻不靈了，我維護你一次，我就朝著她的方向靠近了一步，然後我離她越來越近。」
裴耀突然覺得很可笑，「原來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蓄意而為之，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希望我發現真相。」
第181章你真該死呢，我也該死，我們都該死
「是啊，沒有任何一個真相比本人來揭穿更有意思的了，討厭的人，欺負的人，才是真正的救命恩人。」
「維護的人，保護的人，不過是一個竊賊罷了。」
「這個骯髒又膚淺的世界，就是由我們這樣的人組成，由我們這樣的人主導。」
裴耀的眼神冷到了極點，語氣里的寒意，簡直不要太嚇人。
謝媛媛一下就僵住了身體，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少年抬腳，一步步的逼近。
腳步聲一下一下的響起，離的她越來越近了，那張熟悉的俊臉迅速在眼中放大，那雙冷峻幽深的眼眸里，蘊藏著無盡的怒意。
「媛媛，你是竊賊嗎？」
謝媛媛睜大了眼，他在用一種很平靜的語調，說一種極為驚悚的話。
設想過很多畫面，裴耀會暴怒的揍她，會摔東西罵人，會飆車撞人，有可能還會在發現真相後，聽信她的狡辯，選擇繼續相信她。
她想了很多，就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平靜的問她，你是竊賊嗎？
謝媛媛咬住了嘴唇，楚楚動人的眼神里，淚水已經在打轉。
「阿耀，你用竊賊形容我？我偷走了謝時鳶的東西？可是這些，不是你給予我的嗎？你在指責我，怨恨我，討厭我？」
「你忘了是誰把帶出森林的，你忘了在你昏迷的時候，是誰徹夜不眠的照顧你？你又忘了是誰，為了和你感同身受，割破自己的手腕？」
謝媛媛的膚色偏白，柔弱而蒼白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不住想安慰。
她挽起袖子，手腕間清晰可見的刀痕，醒目刺眼。
裴耀微愣。
瘦弱的肩膀在抽泣中顫抖著，謝媛媛的淚水瞬間斷了線，語氣聽起來是那麼的委屈可憐，「謝時鳶和你講了一個故事，你就信了？站在她那一邊，質疑我，傷害我？」
「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認為我搶了她的功勞？救你的人是她，不是我？那我們這些年，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又算什麼？」
裴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少女的手腕，這一刻或許是那醒目的傷痕觸動了他，他眼中的憤怒微微凝滯，不過很快，他搖了搖頭，自嘲一笑：「我把你帶到這個地方，不是質疑你，傷害你，我想要一個回答。」
「世界上沒有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蓄意而為之，這是謝時鳶告訴我的，我想知道我們的巧合，是不是你的蓄意而為？為什麼會這麼巧？」
「謝時鳶和我逃出來了，你便出現了，為什麼你出現了，謝時鳶便消失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我的身邊還有同伴，為什麼在我睜開眼睛的第一刻，那麼篤定的說我的同伴拋棄我跑了，為什麼要用如果這些詞，給我造成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