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鳶還要踩他,下一秒小腿被人捉住。
謝庭柯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周宗政是什麼人?她以為在玩過家家嗎,沒事踩男人幾腳,他就會覺得她好可愛喜歡上她?
沒錯,在謝庭柯眼裡,不管謝時鳶做什麼,都是為了讓更多的人喜歡她。
一個極其缺愛的人,想方設法的得到關注,獲取喜歡。
讓最不可能喜歡她的人喜歡上她,這是一件難度係數極大,卻非常有意思的事。
謝庭柯相信,謝時鳶充滿著自信,正在躍躍欲試。
「別鬧,他不是白嘉述,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包容你的無理取鬧。」
「.....」謝時鳶聞言,勾著鞋尖便去勾謝庭柯的褲腿。
男人臉色僵住。
低頭看去,那是一隻水藍色尖頭皮鞋,鞋面上點綴著白色的蝴蝶一樣的裝飾,符合少女甜美的打扮。
她就喜歡在公共場合做壞事。
「那哥哥會包容我的胡鬧,對嗎?」她好不乖戾,「因為是兄長,所以不管我做什麼,都會包容我。」
謝庭柯薄唇緊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線,冷峻的側臉線條,毫無一絲柔軟可言。
他聽到謝時鳶的問題,下意識的便朝周宗政望了一眼,雖然那一眼很不經意,跟著便轉移了目光。
謝時鳶挑起了眼尾,「哥哥,我跟你說話,你看周先生做什麼?」
「我都知道了,奶奶想把我嫁給他,今晚這場飯局是大舅子和我未來夫婿的見面。」
別管謝時鳶那張嘴,她想到什麼說什麼,看起來很喜歡白嘉述,又會因為家族的決定,從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過了這麼久,其實謝庭柯也搞不懂,她到底喜歡誰。
她總是笑著,快快樂樂,開開心心,仿佛沒有煩惱。
明明身上發生了那麼多.....不堪痛苦的事,她還是不在意,似乎連命運被隨意的主宰也不在意了。
她喜歡誰是她的事,謝老太太命令她嫁給誰,她便聽從。
有時候,謝庭柯很想抓著她的肩膀,拼命的搖晃她,一遍遍大聲的質問她,她到底有沒有心?有沒有自己的思想?
謝老太太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她怎麼叫哪個男人都這麼順口?白嘉述早幾天還是男朋友,今天周宗政便成了未來夫婿。
那他是什麼!?
大舅子!?
要不是場合不對,謝庭柯真想捂住她的嘴。
「閉嘴!」他只能斥責。
小姑娘癟著嘴,大大的眼睛立馬紅了一圈。
謝庭柯:「......」
「這什麼場合,不要亂說話。」壓低著聲音警告,「奶奶不會把你嫁給他的,我也不會讓你跟他去A國,你會永遠待在我——」的身邊。
那句話差點要說出口了,謝庭柯猛地又看到了周宗政陰冷含笑的眼睛,對方正在以一種輕佻而陰冷的目光盯著他看了看,又盯著謝時鳶看了又看。
最後,他端起桌上的紅酒杯,淺嘗了一口,唇形略薄,染上一層淡淡的酒紅色液體,男人舔了下唇,就像品嘗著鮮血的味道。
除了膚色不一樣,他的舉止神態,出色容貌,幾乎完全復刻了一隻強大神秘而鬼魅美麗的吸血鬼。
謝庭柯想到了兒時看過的電影。
一個家族中,有著最強大的吸血鬼,那隻吸血鬼便會操控家族裡的所有人,上至父母,下至兄弟姐妹,他們在不容拒絕的權威下,只能俯首稱臣。
強大的吸血鬼會覬覦弟弟的情人......弟弟的妻子,他會在弟弟和心愛的女孩站在太陽光底下,一同沐浴著陽光時,站在暗中用著那雙陰森的眼睛,陰惻惻的看著他們,充滿著惡意。
他會在弟弟走向光明時,告誡弟弟,太陽會使他灰飛煙滅,他必須和他們一樣,永遠躲在黑暗的角落,他必須做一隻冷冰冰的吸血鬼,永遠是神秘的,高貴的,高不可攀的。
如果弟弟不聽話,他就要搶走弟弟的女孩,殺死弟弟的女孩,以最骯髒邪惡的手段掠奪毀壞。
此情此景,多麼像電影裡的那一幕。
謝庭柯的眼神和周宗政陰冷的眸子,在空氣中交匯著。
意料之內,謝庭柯先移開了目光。
身側的小姑娘還在嬌嬌軟軟,好不甜美的喚著,「哥哥!你怎麼啦?看起來臉色不對勁?」
「你發燒了嗎?」
她伸手觸摸他。
謝庭柯忙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