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直白扼要地說出來,甚至說話時偏了頭,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到裴野身上。
然而裴野被幸福沖暈頭腦,絲毫不在意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們直呼姓名,上一秒焉頭聳腦霜打茄子,立即放下碗表態:「不就是學費?你放心,我現在就去上班,大不了最近多加點班,肯定能交上。」
他知道她有多重視上大學的機會,急匆匆要換衣服。
「帶病上班,你行嗎?」崔真真問。
「走了,晚上見!」
受一腔熱血支配,裴野動作飛快地出了門、上公交車。結果因為車太晃了,天氣冷,放熱氣,各種食物味道濃郁交織到一起,外加全身酸痛,逼得他提早兩站下車大吐特吐,吐完才發現兩分鐘前來自他姐的未接電話。
不想被聽出來自己這幅狼狽樣,他發短訊:【幹嘛,上班呢。】
裴鳶:【親愛的弟弟,店門都沒開,請問你怎麼上的班?】
裴野:【?】
你怎麼知道,剛想問便收到解釋:【我回國了。】
得,不用問了,超級工作狂冷不丁殺回國,鐵定是為他們決裂的事跑來做和事佬的。
至於哪得到的消息,問南在宥啊,那三個人里數他跟他姐來往多。
無語。
又不是三歲小孩,絕交還帶告家長的。
裴野邊走邊打字:【要是講南在宥他們的事就算了,你別多管,煩。】
界面顯示輸入中,一分鐘後跳出回覆:【見面再說吧,我在店門外。】
先斬後奏,一個當媽的人老玩這種幼稚無聊小把戲。裴野嘖一聲收起手機,加快腳步往店趕。
炸雞店位於商業圈,一家商城外圍邊緣,附近蛋糕店、麵包店、奶茶店一大堆。隔著十多米距離,裴野找著他們的時候,裴鳶與南在宥就站在一家飾品店外說話。
一個大波浪捲髮,穿有設計感的斗篷大衣,手提蛋糕。一個短款羽絨服,衛衣帽子掛在外面,年齡差很明顯。所以起初裴野沒有多想,只是忽然想起來,下月就他生日了,也快開學,難怪他姐不打一聲招呼過來。
「喂,姐——」
正當他喊出口時,似乎什麼東西掉了,兩人同時俯身,手背相觸。
南在宥反應極快的收回手,裴鳶撿起來,彈了彈灰,口吻頗為慶幸:「好在質量過關。看不出來吧?是小夏五美元從地攤上買的手鍊,說是阿野生日有禮物,也要給我送禮物。人小鬼大。」
她笑得明媚,極自然地伸出手:「幫我戴一下吧,在宥。」
「還是等裴野來吧。」
南在宥擺手,一副保持距離的模樣,惹得女人直笑,伸手揉他的頭:「怎麼,就因為阿野說過我是他一個人的姐姐,你要跟我生分了?不至於這麼當真吧?」
「沒有。」他笑了笑,垂下眼瞼。
裴野從沒見他如此安靜的樣子。
大約在所有人的認知中,南在宥代表活力,活潑,一天到晚抱著手機,全身有用不完的勁兒,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憑實力摻和一腳,話特別多。但這是第一次,裴野陡然發覺他也可以話少,居然也能消停。一張麵皮白淨少年氣,垂落的眼眸卻被睫毛掩蓋著,顯出幾分說不清的落寞。
——在宥那孩子,不說話的時候就蕭條。一旦把笑容抹掉,就變得有些灰暗,讓人感覺下一秒要枯萎。
像月亮一樣。
你以為他是太陽,可其實他是不發光的。只是在努力模仿、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他姐的話得到證實,但當時裴野笑她神經,南在宥不就是一個傻了吧唧的幼稚鬼,跟什麼太陽月光有什麼關係。
直到此刻,電光石火之間,裴野腦子裡划過早上那句『南在宥有單戀很多年的人……』,他恍然大悟。
*
今天是大晴天,光線斑駁地照射至兩人身上。
「你的臉色看著很糟糕哦,確定沒事嗎?鎮浩那邊最好還是緩衝一陣子,對了,今年時間剛好對上,阿野開學前兩天生日,再怎麼想證明自己的生存能力也不能不去學校,實在不行我打算——」
裴鳶話說一半,不知裴野打哪裡冒出來,拉她胳膊截斷話茬:「姐,你找個地方呆幾分鐘,我有話跟他說。」
「阿野?」裴鳶詫異,他卻只盯南在宥,眸光沉沉。
「不然還是我們換地方好了。」後者偏頭:「去那邊?」
去就去,裴野一馬當先往前走,南在宥遞給裴鳶一個放輕鬆的眼神,轉身跟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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