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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可以不理我。」站直身體後,他一本正經提醒:「要是我摔下去,你的報復對象又少一個。」

「沒監控,被判蓄意殺人會坐牢。」

「說得也對。」

七彎八拐的,地勢變緩和了,南在宥忽地關掉手電筒,轉身一步一步往後退:「非常遺憾,讓你錯過一個好機會,不過現在打開手機相機也來得及。」

「……」

本來就黑,再摔一次純屬自找。

如是念頭一閃而過,崔真真往前走,上方茂密的樹枝寸寸退卻,被廣袤的星空所替代。

好比巨席天鵝絨帷幕,妝點無數鑽石,形成靜止的銀白河流。原來一旦走出樹林即是一片平坦的土地,視野豁然開朗,給人以一種城市裡永恆丟失的靜謐與浩大感。

「那邊還能看到海,」南在宥微揚下巴,夜空下嶙峋的岩石搭建構成海灣,海面顫動著波光。顏色由稍淺的寶藍不斷加深延伸,往遠處眺望,暗沉沉的海與天相連接,盡頭是一片混沌的黑。把人頓時襯小了,如同沙粒。

再星星,看到海,可能算不上好事,不過某人的願望清單一次性達成兩項。

海風吹亂額發,崔真真無聲側眸,有幾分鐘終於捕捉到有一瞬間快死的人才會有的,那種明確的、晦澀的、貪戀美好事物的眼神。仿若流星快速地划過、隕落,然後消失無痕。

她一度認為他會說些什麼。在等著,甚至提前想好對應的說辭,然而對方始終閉嘴不言,什麼都不曾說。

天快亮時才若無其事張口:「走吧,好睏,回去睡覺。」

堪稱鋸嘴葫蘆典範。

下山南在宥臉色變差,時不時咳嗽,眩暈,走走停停,導致耗時比上山多。半路撞見燈籠遊行,也就是當地人口中的山祭,冬去春來意在祭拜山神換取新一年的庇佑。

一隻只竹架紙糊的金魚燈籠燃亮火光,井然穿行。

阿鋼走在最前面,抬頭瞧見兩人,興高采烈地騰出手打招呼,遭到老媽狠擰一把。

「別東張西望的,用心點,不然回去揍你。」估計被這樣訓了,他擠眉弄眼改作出一臉苦哈哈的表情,身體倒是老實,雙手緊握木棍高舉燈籠,隨著村民們一塊兒用方言念詞。

假如。

假如當年沒有發覺潛能,站在那位置的人應該是南在宥。

假如沒有病,也許南在宥還有機會和他一起。

朦朧的晨光勾勒出低垂的眼瞼,等到燈籠游出視線,她們繼續下山。

*

熬夜帶來的連鎖反應是身體疲憊,精神萎靡,回房間倒頭睡覺。

當老舊的火車第二次噴吐黑煙途徑田地,崔真真位於離村最近的小鎮收容所,和一群小豆丁們一起殘忍地給小貓小狗們打疫苗針、餵藥。滿院子動物哀號,雞飛狗跳。

「在宥哥怎麼還沒好!丟丟實在太大隻、太調皮了,我們根本抓不住!」

「不聽話的狗狗要打屁股。」

「讓在宥哥打,他比我們力氣大。」

「對。」

小豆丁們累得氣喘吁吁,個個癱坐在地,東倒西歪,拿灰不溜秋的手掌擦額頭汗。

「以後不來是什麼意思?」

院子內外聲線重合,由於人坐屋檐下,門沒關嚴,辦公室里所長震驚的語氣不斷飄進耳朵:「什麼股份分紅,我怎麼聽不明白?你是說你……」

「這怎麼可能?哪個醫生說的,去首爾看過嗎?小地方的醫院可不靠譜,你們村就紅紅那孩子,眼睛用多了酸都能診成基因病……哦,你就是在首爾看的,也跟國外專家見過了……」

老人聲音低了下去,好一陣默然。

「起初光收阿貓阿狗,後頭人家不要的雞鴨、孩子淨往這兒丟,你瞧瞧,屋全住滿了,院子也塞不下他們。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我琢磨著也該送他們去上學了……頭尾錢從你手裡來,這都是功德啊,做好事啊,怎麼會這樣呢?」

他說不下去了,反反覆覆咕噥:「怎麼回事呢?」

咔噠,餘光瞥見門板空隙,有人把門關實了。

院外傳來另一道聲響:「呦,姐,你也在呢?」

阿綱推來兩輛自行車往外頭一擺,孩子們連忙簇擁過去,臉蛋擠著臉蛋,大聲喊他幫忙按大狗、帶他們坐車。阿綱呼哧幾聲,擺擺手,丟下一句:「等著,我再去弄輛車,遲點帶你們玩。」

跑了。

小半晌騎一輛五彩斑斕、脫漆部位疑似用蠟筆顏料填補的車回來,馬戲團雜耍似的繞院子一圈圈轉,直轉得小觀眾們眼饞到不行,快哭了,這才兩腿一垮,下車隨機撈起一個放后座上,開始輪流載他們兜風。

可一個司機對應三十多位乘客實在太慢,所以南在宥一出來,合情合理地被包圍,七八雙眼睛裝滿央求望著他。

「我字帖寫完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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