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呼救已經來不及了,只能被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拖到竹林深處。
不知道拖了有多遠,才被放開扔在地上。他嘴巴一得了空,頓時想大叫,才張開嘴,一糰子帶了泥巴的草就見縫插針地塞了進來,將他嘴塞了個嚴實,再發不出一點聲音。
行兇者堵住他嘴巴,拍拍手上泥土,又繞到他身前來,身影竟然還很窈窕修長。這兇手似乎思索了下,然後,蹲下/身去,兩隻手拽住了他兩條褲腿。
他大驚失色,忙去抓自己褲腰捍衛自己清白,沒想到對面竟然被他這舉動逗笑了,很清脆的笑了一聲,聽起來雌雄莫辨,竟一時分不清男女。
這潑婦笑完之後,便無情地往下一拉——
霎時雙股冰涼。
這人大驚失色,爬起來想去追自己的褲子,萬惡的兇手舉著褲子,竟然從背後張出了一對翅膀,飛到了半空,姿勢非常耀武揚威,拿著他的寶貝褲子甩了幾圈。甩完順勢往高處狠狠一拋。
他瞪大眼睛,褲子在他的注視下,穩穩落在了竹子尖尖上。
他嘴含草團,想開口開不了,沒了褲子,又不可能光著屁股出去,氣得眼含熱淚,抱起竹子上躥下跳地去拿褲子。
張著翅膀的壞東西心滿意足,再次拍了拍手,又往小道那邊飛去……
……
蘭危進了圖南院的時候,院子裡沸反盈天,熱鬧得像趕集。
裡面的控訴聲十分高亢,夾雜著兩分委屈:「是個變態!!!絕對是個變態,它脫我褲子!!!」
「是個暴力狂,手特別黑!!我臉上現在還有巴掌印!」
「絕對不是人!是怪物!可大可小,還帶翅膀,耿浩師兄的頭髮就是被它變小了悄悄剃掉的!」
「對!咱們燃青峰這是進了妖怪,一定要稟報師父!!」
蘭危不動聲色進了院子,狀似無意地向一旁看戲的師兄道:「這是怎麼了?」
那個師兄也是個八卦的,一見有不知情的後來者,迫不及待就承擔起了科普的重任,笑的幾乎看不見眼睛了:「……還能怎麼,上山的時候被人收拾了唄!一個褲子丟了,一個滾下台階,一個挨了好幾巴掌,還有個……頭髮都剃光了,笑死我了!!你看他臉色!」
蘭危不動神色:「什麼人?這樣囂張?」
「沒抓住呀!就是跑了才說得這麼玄乎,什麼可大可小還帶翅膀……玄塵山洞天福地,什麼怪物不長眼敢來靠近的?他們這是丟了面子,又沒抓到兇手,才胡亂吹牛的。」
「你,胡說什麼呢你?親眼見過嗎?就說我們吹牛?」丟了褲子那個人聽見這裡的議論,指著這個弟子,怒氣沖衝上前,「怪物丟我褲子的時候,我親眼所見,就是長著翅膀,綠油油的……這不是妖怪是什麼?它要不是它長了翅膀,早被我們活捉了回來。方才耿浩師兄刺傷了那怪,傷得還不淺,劍鋒上染的血,都是綠色的!你這樣信口雌黃,真以為不用負責嗎!!」
這人既害怕,又聽得稀奇,最終控制不住八卦欲,戰戰兢兢道:「血都是綠色的,還有這種事?」
「騙你做什麼,綠油油的……你不信明天去定身岩那看,保管還有痕跡!」
蘭危面無表情,似乎對這場鬧劇興致缺缺,聽了事情始末之後,再沒有多餘的興趣,將符紙和裝有包子的食盒交到這人手上,便匆匆離開了圖南院。
出了院子,他卻立即去往竹海,找到了這人口中說的「定身岩」。
……
定身是有一塊古來有之的天然大岩石,雖然不算很稀奇,但在這漫無邊際的竹海之中,就顯得物以稀為貴了,所以被還被特地取了個名字,叫定身岩,因為它立身於此,誰也推它不動。
蘭危找到這塊定身岩後,掏出火折,果然見上面留著不少綠色汁液,顯然就是蘭寧身上那種。
他抬頭叫到:「蘭寧。」
沒人應他。
他又繼續往前找去,可林海這麼大,想要找到人也不容易,他只能一邊走一邊喊他,中途若是發現有綠色的血滴痕跡,就小心幫他掩蓋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喊了多久,忽然,頭頂一個虛弱的聲音驚喜道:「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困了,先寫到這,明天繼續quq晚安~
第25章 回家(6)
蘭危抬起頭,頭頂萬千竹影,葉片摩挲,挨在一起,實在看不清哪裡藏著蘭寧。
「這裡,我在這裡,哥哥,你是專程找我的麼??」精靈清脆的聲音響在正上方。
蘭危淡淡道:「藏在這裡做什麼?」
「額……我看這裡風景這麼好,鍾靈毓秀的,想在這裡住幾天玩玩。」
蘭危:「不回去了?」
顧易忙道:「不不,回,要回,只是過上幾天。」
蘭危皺眉,聲音冷漠:「我那是旅舍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