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危:「神像風格邪異,肯定不會太簡單。」
精靈清脆的笑了笑:「越是這樣,越應該留在這裡,看看神像到底有什麼問題,這樣才有意思,不是麼?」
蘭危微微側目。
精靈飛在他的睫毛邊,用軟軟的語氣道:「這個神像好漂亮,我總覺得特別眼熟,我們留下來看看,看她到底有什麼玄機,好不好?」
蘭危面無表情地回過頭。
以身涉險,並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精靈握著拳頭道,氣鼓鼓道:「你又不信我?難道你覺得我會害你麼?我向你發誓,這神廟肯定沒什麼危險……若我騙你,你就再也別睬我。」
精靈話音剛落,忽聽不遠處有人道:「不行,天色已晚,神廟我們還沒摸清,不宜久留。」
任名冷哼一聲:「慫包!就是沒有摸清,才要留在這裡過夜,太陽一落,魑魅橫行,什麼妖魔鬼怪不會現身,到時候我們再將其一網打盡,不是正好?!」
這人說話雖然難聽,但也不是沒有兩分道理。
離開這裡,去別處過夜,雖然安全,但是總歸落了他們仙門大宗的威風。
任名說的方法魯莽,但這時候誰若說走,難免顯得沒有膽氣。
場面一時陷入了僵持。
就在這時,門外腳步聲響,竟是浩浩蕩蕩一群人,來到了神廟外。
天色將暗,荒郊野嶺,眾人想破腦袋也不知道什麼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外面的人,卻似乎比他們還要詫異,抬高了聲調:「奇怪?已經有人了?」
眾人一聽到這個聲音,竟如蒙大赦,就連任名在內,都紛紛喜上眉梢,鬆了口氣。
這是耿浩那一隊的人,他們竟然也來了!
陣法防邪祟不防人,耿浩一見之下,也明白了神廟裡的是誰,大喇喇走到裡頭來,不耐煩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兩個隊伍以秦山為界,各自負責南北一方,這珈藍谷好巧不巧,正在秦山末尾,南北交匯處,本就是個尷尬的地頭,分給哪一隊似乎都說得過去,但兩隊一開始卻沒注意到這個地方,現在都將這當成了自己負責的領地。
隊伍里立刻有人解釋這個原因,道:「當時也是大家都倏忽了,沒注意到這個問題,讓耿師兄也跑來了一趟,不過……」
耿浩不耐煩地打斷他:「還有什麼不過?你們不會看地圖麼?珈藍谷通往南邊藍州地界,難道不算南邊的範圍?你們自己多管閒事,跑到我們這邊了,難道還是我們的錯?」
那名解釋的弟子碰了個釘子,只得摸摸鼻子,試探道:「……那不然,我們走,把這裡讓給耿師兄?」
他表面委屈,隊伍里的人卻都喜形於色,這神廟如此棘手,能有人接手,那真是天上掉餡餅,瞌睡送枕頭,求之不得的大好事。
耿浩挑挑揀揀,找了個椅子讓人擦去灰坐下,自己悠閒地往上面一窩,搖著扇子漫不經心道:「你們走。你當小爺傻嗎?看看你們,呲著個大牙,笑得眼睛都快不見了,怎麼,這個邪祟扎手,你們解決不了,讓小爺來接盤,你們看我長得像冤大頭嗎?」
耿浩全程扇子都沒有離手,佩劍大約嫌重,也丟給小弟拿著了,自己一副骨頭都被酒水泡軟了的浪蕩公子模樣,沒想到還挺敏銳。
眾人沒料到這個草包還不好糊弄,都尷尬起來,連聲反駁,稱絕無此事。
「那就簡單了,既然能解決了,你們將邪祟處理了,成績記我們名下。」
他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大家都目瞪口呆,潘塵道:「這裡既然是耿師兄的地盤,我們讓給耿師兄,也該你自己料理才對,若是我們料理了,那也該是我們的成績。」
「大膽!不就是因為你們失誤,才累得我們白跑一趟嗎?你們犯這麼大的錯,還不知道悔改麼?」
耿浩身旁一個狗腿往桌子上一拍,大聲呵斥。
這邊隊伍的人面露難色,唯獨任名興奮異常,迫不及待跑到耿浩這邊,低頭向耿浩耳語一番,大約就是告這個狀,然後得意洋洋站在耿浩身後,旗幟鮮明地表明了自己立場。
——我和你們,可不是一夥的。
耿浩知曉原委,愈發覺得自己可真是有先見之明,翹了個二郎腿,舒服地靠下去。
「怎麼回事?到底能不能解決,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了,要你們有什麼用?還等著我來幫你們擦屁股,算盤有夠響的啊。」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和從前在山上威脅蘭危時一般無二。
這人似乎向來如此,狂悖,霸道,貪婪,兇狠。
若要除去,卻又時機未到。
蘭危正聽得皺眉時,忽聽背後一個聲音甜甜道:「哥哥,這個人頭髮長得好快,我去看看有什麼玄機,為什么半個月就能長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