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馬上關上,男人喜氣洋洋將他帶往裡面,蘭危心下詫異,他們要求這麼高,肯定不是要普通花匠,為何見到自己後,也不詢問,態度反而像只要有人來就好?
宅子很大,確實種了不少花草,蘭危匆匆一瞥,似乎也沒什麼稀奇。
「看你生得不錯,和咱們家小公子還有幾分掛相……不知道你修為怎麼樣?本元下層有了麼?」
蘭危道:「清元上層。」
管家誇讚道:「哦?那很不錯!」
到了一個房間,管家笑盈盈將他推進去,旁邊擺著一套衣物,他道:「你先換上衣服吧,等好了,我們會來叫你的。」
說罷將門關上。
旁邊桌子上,確實擺著一套衣服,他知道大戶人家的家丁都是需要換整套制服的,這戶人家要求如此高,在意這些細節也不奇怪。
但是他拿起衣服一看,卻覺得不對勁,這衣服哪裡是給家丁穿的,材質十分飄逸,一看便價格不菲,上面暗紋和刺繡一樣不少,低調且奢華,比他這幾日在大街上見到的貴人穿著還不遑多讓。
他們一定是弄錯了什麼。
蘭危忙去開門,想和他們解釋一下,沒想到一拉竟然沒拉動,門已經從外面鎖上了。
他繼續敲門和喊外面的人,好幾次,他都感覺到有人路過,但是,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直到中午,那個管家才慢悠悠回來,將門打開,見他依舊穿著自己衣服,訝道:「不是叫你換衣服?怎麼不換?」
蘭危:「我來應聘的是花匠,我看你們似乎不需要?」
「花匠?……花匠?哦哦,那應該是弄錯了,你不早說,我將你當成干別的了。」
蘭危皺眉:「你們當真需要花匠?」
管家道:「自然,你看見我們的院子了嗎?那麼多花花草草,都是小姐夫人的心頭好,當然要人照顧了。」
蘭危看向旁邊的衣服:「那這個衣服?」
管家打個哈哈:「弄錯了,弄錯了,不用換,你跟我們來吧。」
蘭危繼續跟他出去,管家帶著他拐了幾道彎之後,來到一個簡陋的雜物間,從裡面拿出鐵鍬,鋤頭,剪刀,水瓢等物,出來交予他。
「你就住旁邊那個房間,平時照料好這間院子裡的花草就行,別的不用你管,一日三餐會有人給你送來。」
蘭危目送管家離去,良久之後,看了看手裡的東西,又看了看院中花草。
這座未名宅邸,確實十分離奇。
……
花草確實是名貴品種,只是數量不多,鬆土,施肥,剪枝,澆水,都耗費不了多少功夫。
蘭危一整天都在認真侍弄,他養父母也是干農活的,他自小早慧,什麼都跟著學,現在重操舊業,也很熟練。
到了下午,日頭西移,果然有人提著食盒送來一菜一湯一飯。
他存了戒心,找來一隻旁邊後廚養著的鴨子,給鴨子餵下一些飯菜湯水,等了許久,見沒有異樣,才將飯菜都吃了。
入夜之後,他例行修煉,只是第一次在這地方過夜,打坐並沒有完全進入狀態,始終保留著兩分戒心留意四周。
一直到半夜十分,夜深人靜,聽不見一點聲音時,忽然,門外傳來一些輕微的啜泣聲,十分幽怨,忽遠忽近。
蘭危不做理會,只是安心打坐。
只是時間長了,聽這聲音實在聒噪,心想:不管是人是鬼,去看一眼再說,也好看看這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於是從包裹里拿出自己的劍,找到外面去。
其時星辰漫天,眼前的一切倒看得清,只是那哭泣聲卻飄忽不定,摸不准方位,似有似無的,但總在不遠處,似乎刻意引導他去什麼地方。
風吹動花葉,月影之下,面前起了一層薄薄的煙霧。
他皺了皺眉,再往前走,似乎就是廢棄的後院了。
哭聲就在前面的院子裡,只是這會兒月光被烏雲遮去,正好又起了煙霧,院子裡若隱若現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他找出一張識靈符,燃在空中,碧綠的符火飄蕩,但漸漸燃盡,沒有擺動,說明這院子裡沒有陰邪之物。
那哭泣的,就是個人了。
蘭危緩緩走上前去。
「公子,」身後忽然響起一道嬌媚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