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一飲而盡。
耿浩與賀蘭香雪和呂不同都關係匪淺,有他從中牽線,自然能令雙方關係都更進一步。
今日他們先坐在了此處,便是佐證,私下也不知達成了什麼合作。
人到齊了,菜餚陸續端上,顧易不緊不慢地吃,配上皇家的美酒,滋味格外豐富。
吃飯之時,先談了一些兩地風土人情之類的閒話,感慨一番當今局勢,百姓之苦,而後喝酒,酒過三巡之後,賀蘭香雪開始撫著腦袋,做頭疼狀。
呂不同十分合作,立即問道:「夫人有何煩惱?可以說出來,呂某不才,也可盡力為夫人分憂。」
賀蘭香雪:「近來是有一樁難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呂不同:「夫人但說無妨。」
賀蘭香雪:「鳳安城外不遠處,便有一寒碧泉,泉水清涼甘甜,周邊百姓飲水,全賴此泉。可惜泉中有一異獸沉睡,每至五年,覺一睡醒,便會上岸覓食。周邊百姓一不注意,便會成為他吞入腹中……即便是修士,也逃不過這異獸神力,一旦遇上,也是埋骨泉邊的下場。」
呂不同大驚失色:「如此兇殘,何不趁它出來,將其捕殺,永絕後患?」
耿浩連忙解釋:「也不是不想殺,只是異獸兇猛,這麼多年來,每次對它進行圍剿,都以失敗告終,死傷無數不說,反而激發它的凶性。下一次出來,它往往又比從前更兇殘幾分。」
「這……」呂不同撫著鬍鬚,「這可如何是好呢?」
他將目光望向師兄霜星子。
「唯當不計後果,捕殺此獸。」霜星子凝著眉頭,只吐出一句。
「可是……」
「師叔說的確實有理!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是這樣想的,只可惜……可惜……捕殺不成,反傷無數無辜修士的性命,唉!」
「浩兒,此話休提。」賀蘭夫人緩緩開口,「我輩既是修士,受百姓供養,自然也當庇佑黎民。無論如何,也應當去阻止異獸傷人,怎能因為害怕,就心生畏懼?我們不去,難道任由它胡作非為,殺害我虞國百姓么?」
「姑姑教訓得是!」耿浩低頭。
「夫人若信得過,老朽願攜不成器的弟子,和師弟一起,襄助夫人。」霜星子聲音沉沉,面無表情地開口。
顧易詫異看向師父。
人家就是故意激他出手,他明知道這兩人一唱一和,都是事先商議好的,竟還這樣輕易就上鉤。
「兩位道長既願出手,那便是再好不過了!」賀蘭香雪面露喜色,看向呂不同,「呂道長意下如何?」
呂不同自然笑著應允:「師兄去,師弟必然捨命陪君子,和他同往了。」
霜星子卻不理會他們的目光,繼續吃麵前食物。他雖然已至辟穀的境界,但素來愛惜糧食,只要送到面前的食物,都要乾乾淨淨吃完,絕無浪費。
顧易明白師父性格如此,一番古道熱腸,見不得人受苦,此時木已成舟,也不再多說,繼續談笑飲酒。
……
寅牌時分,月色晦暗,伸手都不見五指,忽然,花枝顫動,一個雪白人影從花叢後走至假山前。
「你師弟的下落,你當真已知道了?」
耿浩湊上來,耳語道:「千真萬確!仙子放心,我託了好一番關係,費了好大功夫,才查到那混小子下落,絕錯不了!他被關在了大獄裡頭,若不是我有關係,別惹我就是想破腦袋,也決計想不到他在哪裡!」
他靠得太近,雪千里很有一些嫌棄,只是為了說話,才沒有將人拍開。這時聽見他果然有線索,終於對他容忍了幾分。
「那你帶我進去,我去殺他。」
「不行!」耿浩斷然拒絕。
「為何不行?!」
賀蘭夫人的私獄,便是耿浩也不能隨便進入,更何況帶人。
「大獄那是隨便能進的嗎?反正我進不去。不過你也別急……他已經死到臨頭了。過幾日我們捕殺「壁水貐」,便要用獄中的囚犯做誘餌,到時候推波助瀾一番,讓他死在異獸肚子裡,神不知鬼不覺的,豈不是更好!」
第69章 壁水貐(2)
九月初三, 私獄大門打開,所有人都被趕了出去。
只是手帶枷鎖,腳系鐐銬, 沒人可以自由行動。
所有人心下惴惴: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等著他們。即將到來的事件,因為未知,愈發顯得可怕。
「蘭危小友, 這次出獄, 咱們必定凶多吉少。」
蘭危身側, 姓許的老者低頭與他交談, 臉色沉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