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
但知霧的目標很清晰,穿過一眾人有些艷羨的目光,走到了陸棟面前,一把扯下了他的耳機,語氣聽不清喜怒:「空嗎?有事找你。」
陸棟挑了下眉,很快聽到身邊那幾個男生大失所望的聲音:「怎麼來找他啊?學姐眼光不行啊——」
「瞎說什麼呢?不知道學姐有男朋友了,金融系那個學神。」
「那我就放心了。」
陸棟不自覺壓低眉宇,大步跟著知霧離開。
兩人來到僻靜處,他剛揚起抹興味的笑想要開口,猝不及防臉上重重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還你的,」知霧平靜地收回揚起的手,「上次你設計我,我會討回來。」
陸棟被打得臉一偏,側頭往路邊啐了一口,伸手抹唇,呵笑道:「學姐今天大動干戈找我,就只是為了這個?」
知霧望著他頂了個巴掌印卻依然欠揍的臉,火辣辣的手心不自覺在裙側捏成拳,偏開視線回道:「當然不是。」
昨天梁圳白說完有關他母親的那句話之後,無論知霧說什麼,他都沒再繼續開口,只是有些機械地、一遍接著一遍地,反覆抓著她的手。
像是在抓住一道總在指間錯漏的光。
他對於和人溝通這塊總有防線,為了自我保護,下意識選擇的總是逃避。
不論是面對他們之間的矛盾也好,自己的家庭狀況也罷,他始終不願意將問題暴露出來,擺在跟前。
知霧只能夠通過一些其他的途徑,去試圖了解梁圳白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之前說過,你是梁圳白堂弟,梁宏遠是你的父親,現在是你們廣江的鎮長。」
「對啊,」陸棟揉著臉漫不經心地答,「只不過我們家不住廣江,早就搬出來了,很少回去,在大家眼裡,我們算是城裡人。」
「之前你奶奶被送去搶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一家來?」吳蘭芳生病的時候,梁圳白幾乎沒日沒夜地守著病床,知霧跟著他去了這麼多回醫院,一次都沒有看見過梁宏遠一家。
「我家不知道吧,我爸也從沒和我提起過,」陸棟對此反應漠然,「在老太太眼裡也只有梁圳白一個孫子,我上趕著湊什麼熱鬧。」
「那梁圳白的爸媽呢?怎麼也不在?」
聞言,陸棟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滑稽:「你是他女朋友,不知道他爸媽?他還真是死要面子的孬種,一句不好的也不敢和你提啊。」
知霧神色有些怔然。
「他爸之前是村裡面有名的光棍酒鬼,欠了一屁股債,很早就摔死了,據說還是他媽動的手。他媽之前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之後更是瘋瘋癲癲的,被人送進精神病院都好多年了。」
「我懷疑梁圳白也是個怪胎,他以前在村子裡上學的時候總挨同校的同學欺負,還要被人追著要債,就這樣還能每次考上第一。」
不過這些也都是陸棟聽梁宏遠說的,他們家自從搬出來以後,就再也沒回去了,就連逢年過節也是呆在家裡,梁宏遠忙著開車四處上門拜訪領導,有時也會將他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