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頂頭上司扯上私人關係真的很不好,很容易在非工作時間還想著公司。
裴梓逸看到貝恪呆呆地坐著,總覺得對方今天格外不對勁兒,想了想打算主動幫忙拆開包裝,戴在手腕上試一試。
貝恪看到對方的動作連忙攔住:「別。」
但下一秒他碰到裴梓逸手腕的手就仿佛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
裴梓逸皺緊眉頭,他覺得事情太不對勁兒,也沒有著急拆包裝,乾脆坐在貝恪身邊,垂頭看著人問:「你怎麼了?這兩天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感覺你從昨天起就不太對勁。」
貝恪:「……」
他聽得差點冷汗都要下來。
裴梓逸也太敏銳了吧,隔著屏幕就能感覺到他昨天開始不對勁兒。
「我……」貝恪張了張嘴,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了。
他才工作不到一年,顯然還是個職場新人,沒有混成老油條,面對這種類似頂頭上司問話的場景,很容易不知所措。
「別緊張。」裴梓逸安慰他,「是不是這幾天發生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說麼?」
貝恪悲從中來,該怎麼說,說我發現你是我的頂頭上司,只要看到你就想到工作,要不然咱倆別見面了?
他稍稍側頭,看到裴梓逸隱含關切的目光,忽然覺得這句話說不出口了。
半晌後,他努力找到一個理由:「這幾天新換了個崗位,太忙,壓力比較大。」
「嗯,看出來了。」裴梓逸笑笑,柔和了原本冷漠銳利的氣質,帶著幾分溫柔,「你從前都是五點左右到點下班,現在要六七點鐘才能走。」
完了,他現在聽到對方說這句話的第一個感覺就是——
頂頭上司會不會嫌棄他從前工作態度敷衍,工作不飽和?
據說他眼前這位裴梓逸裴總的要求很高來著。
他開始硬著頭皮給自己辯解:「不是的,我工作一直很認真,而且工作效率很高,從前五點走也絕對沒有耽誤過工作。」
裴梓逸揉了揉貝恪的頭髮,「沒關係,我倒是希望你早點下班,能輕鬆些。」
貝恪:「……」
忽然很有真實感了。
這就是假領導和真領導的區別吧,這二者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真領導會想:怎麼那麼早就下班沒活幹了嗎?
假領導卻會想:早點下班你能輕鬆些。
所以裴梓逸現在果然只是他的一個假領導。
「有時忙一忙也很好。」貝恪主動說,「畢竟有活幹才有錢掙呀。」
「嗯。」
裴梓逸看到貝恪在說幾句後心情奇異地好了些,就想著拆開禮物給貝恪戴上,結果這次依舊被對方的手攔住。
「不用了。」貝恪認真地說道:「這份禮物太貴重,我收不起。」
裴梓逸愣了下,覺得事情很奇怪,不知道貝恪為什麼忽然說這句話,因為之前送過的手錶比這個更貴重。
但隨後他立刻意識到,貝恪也許不知道那塊手錶多少錢。
手錶牌子眾多,像那塊小眾的古董表,要是不打開後蓋看裡面的logo,再根據對應款式去找,很難找到相應的價格。
貝恪應該沒有打開過後蓋。
他沉默了下,只依舊拆開手環的包裝,執起貝恪的手腕,輕輕將手環戴進去。
手環的款式很簡約大方,很適合貝恪。
裴梓逸戴進去後欣賞片刻認真地說:「看著還不錯。」
貝恪卻不敢要,想摘下來還給對方,這玩意他的價格就算是他跳槽後的月收入也快賠不起了。
「貝恪。」裴梓逸看著他,語氣很平靜地說:「我只希望相處時能夠簡單些。」
貝恪怔住,忽然半開玩笑地問:「你不怕我圖你錢嗎?」
裴梓逸微微挑眉,摘下耳機表示會議已經在不知何時結束,隨後貝恪聽到他十分鎮定又清晰地回答:「不怕。」
貝恪眨眨眼睛,有些驚訝,不知道這是什麼走向。
「生活不是狗血劇,少把劇里的邏輯代入現實比較好。」裴梓逸告訴他:「我從十幾歲開始就學會打理人際關係,學會篩選每個人接近我是什麼目的,這是社交的必備技能。」
也是他作為裴杉兒子的必備技能。
貝恪認真地看著裴梓逸,發現對方俊美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平淡地告訴他這一事實。
「身處我的環境,交朋友這件事情就不會單純,有的時候是因為我父親的生意需要跟對方合作,雙方的孩子湊得近些做出友好的表象,有時也有很多人單純地來討好我,希望藉由我來搭上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