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誅沒了剛剛擔心她的那股勁兒,在孟昭面前垂眸,眸中是山巔寒雪蕭條落寞,幾乎是小心翼翼的。
「成了。」
孟昭卻依舊不高興,她搖搖晃晃的拽著酒罈子起身,裙擺繁瑣拖地,她又神志不清醒,李明誅生怕她摔著,下意識的想要去扶她。
還未碰到的時候孟昭便受刺激一般的尖叫,「別碰我!」
手停在半空,久久未落。
「好,我不碰你。」李明誅指尖微縮,手慢慢垂落身側,眼神一瞬間的落寞,她聲音愈發輕,如落雪。
孟昭胸口因為激動而劇烈起伏,她緩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離開蒼梧幾個月,她對李明誅的接觸越來越敏感,從最開始的彆扭到現在的厭惡反感,一點點的,剝蝕著二人。
「明誅。」孟昭仰著頭,手緊抓著酒罈,突然笑了,笑的淒涼厭倦,「今日花燈節,東安街外好生熱鬧,我們許久沒有出去逛逛了,今日,你我出門去看看,好嗎?」
李明誅眸光一滯,有些微怔,「……好。」
這是這些日子來,這些日子中無數次爭吵來第一次,孟昭主動來與她說話。
嘴上說著要出門遊玩,可是孟昭顯然沒打算重整儀容,換身得體的衣裳,髮絲飛舞著,與風糾纏著,滿身酒氣,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李明誅不敢攔她,也不敢勸她。
今夜好不容易不再那麼劍拔弩張,她知道孟昭這副樣子出門會受到多少異樣的目光,不過她管不了這麼多。
今夜,孟昭與她主動說話。
李明誅亦步亦趨的跟在孟昭身後,出府時,孟昭只淡淡的看了眼鐵甲銀劍加身的禁衛軍,意味不明的嗤笑一聲,李明誅下意識抿唇。
還好孟昭並沒有在意,拖著酒壺踉踉蹌蹌的往繁華熱鬧之處走去。
越往外走,越能窺探這京都萬千風華的一角。
商販熱情吆喝,街道兩旁閣樓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滿目,高掛長檐底的紅燈籠照亮一方,飛檐倚戶,人聲鼎沸,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其中。
孟昭一露面,不出所料的引起其他人的注視。
凌亂的衣衫,不整的長髮,滿身酒氣,滿眼頹廢,搖搖晃晃的往人群中走,身後還跟著一名漂亮如皎皎明月的少女,以及,禁衛軍。
李明誅眸光變的鋒利,周身氣息更加低沉,鋒芒畢露,如天之懸日,光芒不可掩。
孟昭似毫無覺察的步步向前,她舉起酒罈又飲一口酒,酒液有些順著那纖細羸弱的脖頸往下流,浸濕衣衫的往下流,引人遐想。
路邊有三五個便衣男子看這副美人圖看的呆了,忍不住偷偷吞咽口水。
李明誅敏銳的覺察到,她緊皺著眉,輕嘖一聲,有些煩躁。
「殺了。」
聲音都帶著戾氣。
身後的禁衛軍是帝王最為器重倚仗的一隊,長伴君側自然心思縝密,明白李明誅的意思,為首的兩名得令,鐵甲銀光閃爍,碰撞發出清脆聲響,徑直走向眼神不敬的幾名男子。
站定,抽劍,殺人,收劍。
人死的突然,屍體倒在地上,致死還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獻血染紅了銀白劍刃,順著劍流淌下來,滴落在石板路上。
屍體的傷口出也冒出來汩汩鮮血,周圍瞬間躁動不安,有人發出驚恐的尖叫,稚童號啕大哭,百姓大驚失色,屍體四周瞬間空出一塊地。
「呵。」
孟昭只淡淡瞥了眼屍體,譏諷笑著。
「你還真是,哪裡有你,哪裡就永遠冷清著。」
李明誅抿唇,隱在衣袖中的手攥成拳。
孟昭繼續走著,李明誅繼續跟著,可再也沒人敢看孟昭。
熱鬧的花燈節因為這一變故而氣氛凝滯,人人都用或驚恐懼怕或好奇的目光打量李明誅。
護衛皇宮的禁衛軍緊跟著,到底是何人,能有此殊榮?
就算是當今盛寵正盛的大皇子程譽與二皇子程咎都沒有過的待遇。
孟昭穿過東安街,街道的人漸漸少了下來,燈火不再接踵,越往外走,越是冷清,只有月盤高懸,為她們投以朦朧迷糊的光。
一路東拐西拐,哪裡有路哪裡拐,李明誅與孟昭來京都本就沒多長時間,路都沒認全,她一路上心思全撲在孟昭身上,自然也沒注意周圍。
反正有禁衛軍,丟不了。
遠處又有燈盞在亮,不過孤獨的在遠處破廟中搖曳,發出淺淡的微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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