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策笑容甜甜的,看著溫良無害的眯著琥珀色眼眸,聲音如青草初雪般乾淨,「明誅說,女師是蒼梧世家中負責專門培養頂尖僕從或者世家子弟的,既然如此,只是用幾本古板的禮書打發宋舟硯,更何況還是受祭司所託,不像是你的作風吧。」
邏輯清晰,思路正確,毫無瑕疵。
李渡盯著程策漂亮的眼看了很久才突然笑起來。
「你跟你的母親果然很像,都這麼聰明。」
程策的笑容一僵。
「不必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該知道吧,我教過很多人,服侍主上和家主的,自然也包括你的母親。」
李渡靠近些他,看著那雙熟悉的眼,恍惚片刻才接著道,「我要去南苑為主上尋些錦玉綢緞來做身新祭袍,留著明年祭典用,她說等這次祭典結束,出去處理完剩下的事情就回來,也許回來了就永遠都不會離開了,多做些祭袍,漂亮些,也許她喜歡,就不會生了走的念頭。」
李渡低頭笑著,「你回頌悲閣也沒什麼事情要做,主上把你托給我就是為了讓你不再那麼無聊,跟我去南苑看看?那裡有很多好東西,我保證你在外面聽都沒聽過。」
「最重要的一點,難道你不想多了解了解你的母親嗎?」
話音剛落,程策下意識的縮了縮指尖。
李渡見他沉默著沒說話便明白,他在猶豫。
猶豫,就是有這個欲望。
李渡勾唇,「你總是從別人口中了解孟昭,外面世界是主上為你粉飾的太平,瑤光她們本就對孟昭有偏見,你無論如何也不能知道,關於孟昭,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她這話說的沒錯,關於孟昭的事情,程策知之甚少。
唯一知道的真實的,還是照陽殿暗室的手札。
可那上面,字字句句告訴程策,孟昭的妒忌,自私,貪婪,讓李明誅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走吧,陪我去轉轉吧。」李渡默認程策同意,笑著看他。
似乎到這裡,跟著李渡已經成了定局,程策頓了頓,慢慢彎起眼眸跟上李渡。
「不怕了?」李渡挑眉看他。
程策笑的溫良無害,「有什麼好怕的,知道關於自己的母親的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關於母親的話我聽過很多,希望老師的看法能讓我了解真正的母親。」
「說話都這麼滴水不漏。」李渡讚許的點頭笑道,「當年主上把你母親送到我手中時我便明白,孟昭對她是不一樣的。」
也許早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她教了孟昭兩次,都是為了李明誅,現在又教孟昭的孩子,仍然是為了李明誅。
兜兜轉轉,逃不了孟昭。
「孟昭第一次來李家,是作為孟家諂媚家主的伴讀的,她是孟家嫡女,出於禮法,家主讓她自己選擇,沒有選當時得寵的李峰,也沒有選夫人新生的小兒子,她一眼便看中了最漂亮的,身份最低微的,性格最冷淡的主上,我帶著孟家的幾個孩子時,孟昭是最聰明的,最活潑的,也是唯一一個真心實意為主上著想,而不是為了攀附權貴的孩子。」
追憶往昔,總讓人悵惘。
「我能感覺的到,她不一樣,她是最適合主上的,純粹熱烈的情感才適合主上。」
「李家的祖規與其他家族不同,她從主上身上撈不到一點好處,沒必要費盡心機的去迎合主上,因為那時候,人人都篤定繼承家主之位的一定是李峰,其他人,連聯姻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用自己卑賤的命給未來家主鋪路。」
李渡想著想著便忍不住的想笑,她垂眸嘆氣。
「後來,主上殺了李峰,挑起了家族之爭的開端,家主賞識主上的狠厲果決,所以關注主上,主上的身份因為家主的關注而變得尊貴起來,她把孟昭又送到我這來,因為孟昭要學著照顧未來可能當上家主的主上。」
記憶中,孟昭的眉眼依舊清晰。
「她很高興,真心實意的為主上高興,因為主上終於可以逃離被殺死的下場了,但她也很天真。」李渡睫羽忽閃著,「主上嶄露頭角,雖然得到了很多好處,但主上不了解家主,家主眼裡容不得沙子,所以他先殺了主上在界東亂巷的老師,因為他身份卑賤。」
「孟昭身份,也算不得多好。」李渡的聲音很輕很輕,「至少侍奉家主,這身份上不得台面,畢竟是小門小戶,總是欠缺了些,所以她來我這的那日,我總擔心,家主會把她也殺了。」
李渠要拉攏小門小派,所以最開始隨手關照了孟昭,但他更在意的,是未來的家主。
他看得懂李明誅,只是以前沒有注意,李明誅是一顆刻意蒙塵的明珠,一旦被別人窺見那無意間擦淨的一角,看見那耀眼的光亮,就會明白她並非池中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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