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誅幾乎是不用思考就明白了程策的意思,眸光微動,李明誅心情又好了些,她低聲安慰程策。
「不用擔心,以後的每個早晨,每次你睜開眼,看到的都會是我。」李明誅慢慢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了,永遠永遠。」
她安撫著程策因為她的片刻離去而變得緊張害怕的情緒,直到程策徹底放下心來,被她哄著躺進被窩,只露出那張漂亮的臉時,李明誅才舒緩眉峰,起身彎腰,緩緩的在他唇邊碰了幾下,等程策紅著臉要躲開時才停下來。
她的聲音因為片刻的溫存染上情慾,微微的啞,「我很快會回來,不要怕,等你睡了,我再出去。」
程策眨了眨眼,過分修長的睫羽忽閃著,而後怯怯的紅著臉閉上眼。
藥裡面加了安神的東西,程策過了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李明誅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目光平靜黑沉的從他臉上緩緩掃視著,而後再次彎腰,指尖勾著他尖尖的下巴,一下下的吻著,像是上癮般的停不下來。
等程策的唇被她吮吸的微微發腫時,李明誅才停下來,過分寂靜的客房中,李明誅發出低低的舒服的喟嘆,而後才魘足般的起身離開。
*
蒼梧七星都在李明誅隔壁的房間,等李明誅推門進去時,臉上早已看不見剛剛的情動,取而代之的是千萬年不化的平靜和冷淡。
「主上。」瑤光捧著河燈上前,聲音溫柔道,「這是公子今夜放的河燈。」
李明誅點點頭,接過來後,垂著眼用指尖撥弄著劣質花瓣,而後看著裡面程策不久前寫上去的願望。
希望明誅原諒我,愛著我,一直一直。
李明誅指尖頓了頓。
這盞河燈是李明誅跟程策臨走時暗中吩咐著的,瑤光幾人從尋回河燈到剛剛交給李明誅,一直都沒打開看過,開陽天樞站的靠後,就這樣看著李明誅原本平靜無波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
她把河燈交給瑤光,聲音冷的可怕。
「河燈帶回蒼梧,不要被程策發現,回去之後放到觀星台後的那條河裡,還有,李渠跟祭司幾人私底下有什麼勾結,我都要知道。」
瑤光點點頭,臉色也變得凝重,「還有一件事,主上。」
李明誅淡淡抬眸看她。
瑤光下意識的把背脊挺直,認真道,「關於紅蓮教,我們幾人被關在地牢中,後來仔細想想才覺得有個地方怪異。」
「紅蓮教唯一入口有毒瘴攔截,按道理說任何人都難以進入,但是我們卻在地牢中見到了畫眉,這才得以傳信回蒼梧。」
畫眉只是一隻蒼鷹,它怎麼可能獨自穿過毒瘴,必定是有人主動帶它進去的。
「我知道是誰。」李明誅淡淡道,「李渠必定安排過人來保證事情的走向,其他的我記不清了,但是放畫眉進去,挑動紅蓮教自相殘殺的,是孟昭。」
她的話猶如一顆石子掉入平靜無波的水面,轉瞬間激起驚濤駭浪,原本安靜聽著李明誅說話的幾人都下意識的臉色一變。
當事人卻仍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
「孟昭已經死了,關於之前的一切,回到蒼梧之後,誰都不許再提,尤其是在程策面前,我不希望到了蒼梧,他還會想起來在啟楚的時候。」李明誅不緊不慢道。
瑤光最先回過神,看著李明誅依舊冷淡如霜雪的臉色,心底的浪濤逐漸平穩,可是李明誅的話帶來的衝擊實在太讓人意外震撼,她勉強扯出笑來,聲音都變了調。
「主、主上放心。」她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回到蒼梧之後,我等必定竭盡所能保護公子安危,絕對不會再讓他受到一丁點傷害。」
屋內安靜的讓人心慌,瑤光保證過後,李明誅並沒有立刻作出回應,沉默蔓延,長久的等待讓原本就心裡不平靜的幾人肉眼可見的緊張焦躁起來。
過了許久,久到瑤光都要忍不住的跟李明誅再次保證時,李明誅冷淡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明日啟程,入口在東南方向三百里。」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沒有等瑤光幾人說話。
等李明誅徹底離開之後,幾人緊繃的情緒才猛地鬆懈下來。
開陽天樞癱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玉衡欲哭無淚的蹲在角落,天璇臉色難看的靠著木柱,天權失落,天璣雖然仍舊緊繃著小臉,但明顯可以看得出不大高興,至於瑤光,她整個人背後沁出的冷汗被風一吹,讓她下意識的打起寒顫。
「主上不相信我們嗎?」玉衡哭唧唧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