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李渠在內的五大家主也都有些意外,李明誅第一個換掉的,居然是祭司。
「主上,我對不起您。」祭司嘶啞的聲音響起。
李明誅垂眸,淡淡道,「嗯。」
不輕不重的,就這樣承下祭司的悔恨,好像他的這句如山的話輕如鴻毛。
第152章 你才來呀李明誅覺得有些新奇,長這麼……
換掉祭司不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讓所有人都覺得詭異的是,李明誅僅僅只換掉了祭司。
沒有宋舟硯,沒有李渠。
等李明誅跟祭司離開,江嬋和顧崖還是沒搞明白,為什麼李明誅沒有換掉李渠。
李渠也搞不懂李明誅的心思。
他不了解這個年少離家的女兒。
宋舟硯倒是腦袋一轉反應過來了,剛剛還面如死灰的臉色瞬間好了起來。
幽暗的靈閣內,火鳳神像前忽明忽滅的燭火燃起裊裊青煙,繚繞著掩蓋著神像冰冷的眼神。
「主上的心思愈發難猜了。」江嬋有些擔心的搖頭,「以前倒是還好些,至少為了孟姑娘,為了程公子,現在倒好……唉。」
罪魁禍首是李渠,李明誅倒是對他毫無懲罰,反倒是走迂迴的祭司被開刀。
李渠全然沒有他們放鬆,憑他的直覺來說,李明誅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這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沒被罷免家主之位,怎麼還唉聲嘆氣愁眉苦臉呢?」宋
舟硯好了傷疤忘了疼,笑眯眯的看江嬋跟顧崖,「咱們老弱病殘的,主上看不上不是應該的嗎?祭司好歹已經培養了繼承人,被罷免還能有人接續,我們呢,且不說李家主冷血無情,家中只有主上,就說我,我這要行房事不知道誰先過去呢,還有顧家主,後院連個男人都沒有,我們五個人,能換掉的只有兩個,主上才懶得一個一個來呢。」
他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臉色逐漸又變得蒼白,這裡不允許外人入內,所以宋舟硯只能自己裹緊鶴氅,免得感染風寒。
「眼下是沒有危險,聽人說主上很是護短,斷不能忍受的了別人的手插到自己地盤來的,且不說程公子,就算是主上院子裡的阿貓阿狗,畢竟也是主上院子裡的,別人動了也是要付出代價的。」江嬋稚嫩的聲音響起,她看了眼宋舟硯吊兒郎當的樣子,沒忍住皺了皺眉,繼續道,「主上剛剛將程公子接回來,程公子這些日子在外定然吃了不少苦,眼下主上的心思不在我們,我們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讓順著主上的意思,不要讓她再想起來這些糟心的事。」
「但眼下,主上對程公子定然更加上心,怎麼可能允許我們在她眼皮子底下再見程公子一面呢?」宋舟硯彎著唇道。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李渠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警告性的看了眼宋舟硯,沉聲道,「宋家主,不要忘了,找程策,是誰的主意。」
宋舟硯的笑容漸漸淡了,他與李渠對視一眼,輕笑出聲,「跟主上結契是在害他,也是在害主上,這段對雙方都百害而無一利的姻緣,我自然要阻止。」
屋內氣氛眼看著就要到劍拔弩張的時候,江嬋沒忍住出聲勸阻。
「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何必如此?無論是誰的注意,誰來實施,總歸都是我們默認去做的,既然失敗,就說明天道所向不在你我,說明主上受火鳳庇佑,是我等難以左右的。」
「程公子年紀尚小,心性還是少年,自然受不了枯燥乏味,而主上又失憶,與他磨合不過來自然是必然的,只等他自己出來,我們再想辦法同他聊聊吧,他是個好孩子,自然不會忍心見我等受罰的。」
宋舟硯又笑了出來,「江家主打的好算盤,咱們三個確實看著可憐,李家主還是主上的生父,這樣子確實能夠騙得了他。」
他跟程策關係尚可,而且又久病纏身,江嬋平日也溫婉賢淑,看著待人柔和,顧崖更不必說,外表年幼,溫良無害,他們一個一比個能裝的出可憐。
「她這幾日尚且忙碌,換掉祭司,新任祭司必定有生疏的地方,關於神跡和火鳳的事情無非就她跟祭司明了。」李渠淡淡道,「不要讓她感覺,我們在逼程策,否則我們都不要活了。」
「李家主就愛說廢話。」宋舟硯笑嘻嘻的跟了一句。
「宋家主,誰都知道,若非老家主相逼,老夫人年輕時也不必冒著必死的風險,帶另一把劍逃離蒼梧,以至於現在,那把劍的蹤跡依舊下落不明。」李渠不咸不淡道。
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凝重,宋舟硯的笑容猛地消失,黑眸盯著李渠,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太衍本是雙生劍,由李宋兩家各守護一把,後來宋老夫人受不了家族聯誼和長輩逼迫,帶著那把劍逃走,後來人找回來了,肚子裡揣著野種,還帶著野男人,就是沒有劍。
那野種就是宋舟硯跟他弟弟,野男人就是李明誅幼時劍道啟蒙老師,不過都死的差不多了,就剩宋舟硯一人。
宋家再也不被信任並委以重任。
「都是舊事,就不要再提了。」江嬋皺著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