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見瘋婆子被拉走了,灶屋門口只剩那隻膽怯的狗崽,於清與它四目相對,忍不住咒罵:「好你個土小黃,一遇事兒跑得飛快,你還回來幹啥嘞,來看我死沒死嗎?頭一回遇見你這慫狗。」
於清在土小黃身上發泄完怒氣後,才扶著賀淵回到房裡,從木柜子里拿出藥酒,藥酒放家中也有些年頭了。
賀父多年前從北方來的商人那買的,賀父是一位木匠,幹活時難免帶點傷,那商人說,用好幾種藥材泡製而成,效果槓槓好呀。
於清見賀淵後背都被砸的青紫,一邊輕柔地擦著藥,一邊心疼地說:「下次你別管我了,我又不值錢,挨點打也沒什麼。」
「清哥,你可別這麼說,本是我惹娘不開心,哪能讓你替我挨揍。」
提到賀母,於清心裡就有氣,這老婆子真是年紀越大,脾氣越怪,等懷上賀淵的娃,遲早和這老婆子翻臉,想到這些,於清手上力道不免加重了許多,
賀淵皺起眉,語氣也變得不悅:「你幹什麼呀,我是個木頭人嗎?你想二次傷害是吧,我咋這麼倒霉哩。」
於清放輕聲音說:「那我輕點,不也是聽說淤青就要用力揉開嘛,力氣大了些。」
晚上,於清給他煮了一碗蛋羹,很是體貼地餵他吃,蛋羹里沒有肉沫,但於清放了一勺豬油,幾滴香油和少許蔥花。
口感細膩香滑,純粹的蛋香圍繞在唇齒間,賀淵吃完蛋羹後,於清把碗端出去,不久便回到房裡,緊緊扣上房門。
他走到床沿邊,十分自然地脫下鞋子爬上床。
賀淵笑道:「你這小哥兒,咋如此急不可耐,咱沒成親吧,你就學會了爬床。」
於清躺進被窩,桃花眼眸直勾勾注視賀淵,聲音誘人地說:「相公,今日為我受了傷,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睡呀,今晚讓我陪著你吧。」
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賀淵便依著於清,今日非常勞累,後背也火辣辣地痛,賀淵沒躺多久就陷入沉睡,但賀淵錯過了一場好戲,於清卻聽得一清二楚。
賀母在外頭狠狠踹了賀父好幾腳:「你個死老頭別攔我,我今日非得好好教訓那白眼狼。」
「吃我的米,花我的錢,如今飯都沒給我倆留,灶屋裡碗都沒洗,擺在那是留給我來洗嗎?」
待賀母推開於清的房門,只見小屋內靜悄悄的,竟空無一人,她轉頭望向賀淵房屋,見房門緊閉。
賀母放輕腳步,輕輕走過去,推了推房門依然緊閉,不由得一喜,這……這不會成了吧,她大孫子莫非有著落了。
頓時也不氣惱了,喜滋滋地去了灶屋,還不忘把賀父拉走,生怕耽誤兩人辦正事,兩老在灶屋坐到後半夜,才悄悄回了房裡。
他們不知道的是,於清在人走後,便偷偷下床,小心翼翼在臥房四處翻找,發出稀稀疏疏的細微聲響,引得沉睡的賀淵不滿嘀咕:「清哥,明日打耗子。」
嚇得於清急忙將手中東西藏於身後,一動不動呆立在原處,良久,見賀淵並未清醒,才深深吐出口濁氣。
第24章
次日, 暖陽灑入房內,賀淵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於清端坐於床沿邊, 眉眼含笑, 唇角微微上揚, 如溫暖陽光一般, 滿含溫情望著他。
於清側過頭來, 笑容更加燦爛, 溫和地問:「醒啦, 再多睡一會兒唄,天還早呢。」
賀淵聲音中透出幾分初醒的慵懶:「還睡啥呀,咱們該煮飯了。」
言罷,他試圖坐起來身,卻因背部傷勢隱隱作痛,眉頭不禁緊蹙。
於清連忙坐至賀淵身邊, 眼中滿是關切:「昨日才上了藥, 這兩日裡,你可得悠著點,我去打盆水給你擦個臉。」
言罷,於上鞋,從外面端回一盆溫水,步入臥房,細心為賀淵擦了臉,洗了手, 隨後拿出藥酒為他擦藥, 一切收拾妥當,才端起水盆出了臥房。
此時, 堂屋傳來賀母洪亮地聲音:「清哥兒,你倆醒了呀,趕緊吃飯,我飯都給煮好了,哎,清哥兒你忙你的,娘這就去把飯,給你們端過來啊。」
賀淵聞言,心中不禁有些驚訝,昨日一鬧,本以為賀母定不會善罷甘休,卻不想聽娘這口氣非但不怒,反而異常開心。
但轉念一想,只要一家人和氣融融,自己便能少受些無妄之災,如今,賀母能與清哥兒和睦相處,無疑是一樁大好事呀。
不久,堂屋內再次傳來賀母說話聲:「飯菜放桌上嘞,今兒特意煮的肉丸子。」
「清哥兒,記得要多吃些,多吃點才好嘞,這幾日別忙活了,專心籌備你倆的喜事兒,哎呦,別掃地了,娘回來掃就是了,趕緊來把飯吃了。」
「我和你爹先走了哈,中午還剩了塊肉,你看看想咋個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