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小,頭埋得一次比一次低。
明明是平局,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比吳羽子要低一等。
大概關鍵點在於吳羽子氣定神閒、遊刃有餘,而他卻狼狽不堪,就仿佛他從頭到尾都在被人耍著玩。
第二局斗詩詞。
吳咎早已經心氣不在,思緒混亂,哪怕提前就寫好的詩詞都讓他寫錯了好幾個字。
而吳羽子只是稍一思索就落筆如有神。他寫的是大荒群山的俯視之景,最後一句更有一劍萬頃的凌雲壯志,令人心生佩服。
這一局自然而然的是吳羽子勝。
同時也證明吳羽子方才說不知道就是在戲耍吳咎,擁有如此文筆的人,怎麼可能隨意說不知道。
第三局乃是隨心斗,只要與文有關。
吳咎早已失去鬥志,久久不說斗什麼,吳羽子便拿出一隻墨色毛筆來。
「老夫偶然得一隻文氣筆,能測讀書人的文氣,不如最後一斗就比誰的文氣高。」
眾人看著那隻平平無奇的墨筆,面露質疑。
吳咎那同為夫子的好友看不下去,出聲笑道:「一隻破筆,還沒有我那玉筆貴,能測什麼文氣?」
他一出言,余順為首的幾個學生都開始附和,「就是,明擺著把人當傻子。」
周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都不相信這隻模樣普通的筆。
「老先生是在戲耍我們呢吧!」
鑑於吳羽子有戲耍人的前科,眾人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試試就知道了。」
吳羽子隨手一拋,墨筆便懸空立在王小福的頭上。只見墨筆一動,畫出的墨色文氣竟有一丈高。
「好好好。」吳羽子一捋鬍鬚,多看了身邊這個被自己忽略的小孩一眼。
眾人看著這一幕都嘖嘖稱奇,態度頓轉。
「是修真者,是仙人!」
「這筆是寶貝啊!」
蘇木和平生他們對此見怪不怪,紀明悟也只是微微驚訝。他原以為是博學多識的夫子,沒想到還是位修真者,但他也只是驚訝了一下而已。
吳咎面色蒼白難看,明白剛剛壓自己的那座無形山不是幻覺,於是恐懼再增三分。
倒是余順因為依附於吳咎的原因,可以說吳咎的榮辱與他有莫大關係,所以在眾人都驚訝敬畏的時候,只有他撞著膽子,諾諾地說。
「這筆是能測文氣,可萬一是人能控制的東西,豈不是……文氣想有多高有多高?」
他的聲音不大,而且其中還帶著一些不自信。
「修真者我也見過,要是真有能耐,何必跑到這個小村子來當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