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風就坐在桌子邊,手裡握著筆正專心致志地寫著什麼東西。手邊還有一隻烏龜正在打瞌睡,而青竹竿就被放在陸風觸手可及的地方。
一個瞎子能在短時間內就將屋子打掃乾淨嗎?
小二懷著疑問,將熱水一股腦地倒進屋裡的浴桶里,然後好奇地走近陸風,謹慎地問:「先生看得見?」
他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客棧里也是有紙筆這種東西的。他也見過別人寫的字,但看著都不如面前這個瞎子寫得好。
再結合屋內的情況看,他覺得這瞎子似乎不怎麼瞎,這讓他心中不安。
「看不見,憑著感覺寫而已。」
陸風語氣平淡,就是小二在身邊他也不曾停筆,並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打算。
小二還有點眼力見兒,沒有再試圖搭話,收了桶就出門下樓去再提幾桶水上來,但跑這幾趟他一直都不住地往陸風的方向看。
直到浴桶里的水差不多之後,這才擦著額頭上的汗水道:「水好了,我就不打擾先生了。」
「多謝。」陸風淡淡道謝,手中寫字不停。
下了樓,小二一步三回頭,直到進了廚房才將桶隨手扔到一旁。
嘴裡嘀咕道:「看來應該是真的看不見。」
客房裡,小二走了之後,陸風才停下筆,吹著紙上的墨跡,確定幹了後才起身來到門口將房門關上,然後轉身朝著屋裡走去。
抄寫易經不易,弄丟了可惜。
陸風將寫好的東西仔細放好,這時浴桶里的水溫也差不多了。
修真者的淨身除塵手段不少,陸風也會,但是他並不想用。陸風更喜歡用普通人的身份來適應這個世界,大概會遇見不少的趣事。
樓下。
給陸風指路的男人手中摩擦著菜刀,「這個時候,藥應該起作用了。」
旁邊的小二被刀上的寒芒閃到眼睛,腦海里想著陸風坐在桌邊靜靜寫字的樣子,有些猶豫著開口,「我看過了,那瞎子身上沒有多少錢財,咱們乾脆別做他了,放他走算了……」
男人玩刀的手一頓,抬起頭看著小二,眼中寒光一閃,「你後悔了?」
不待小二回話,男人繼續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你我是一條船上的人,要做就果斷點……你今日怎麼婆婆媽媽的?」
「我就是覺得那瞎子不像普通人,就是縣裡大戶人家出來的讀書人,也不見能寫得那一手好字,而且他用的筆墨紙硯光是看著就知道比客棧里用的好。」
「用這麼貴的東西,怕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萬一他沒死,或是家裡人找上門了……」
聽見小二的話,男人不屑地嗤笑一聲,隨手將手裡的菜刀插到褲腰上。
「我看你就是膽小,那瞎子粗布麻衣的,我猜錢都用到寫字上面去了。大虞和這裡就是一個天南一個地北,誰能找到這裡來。況且,送進那裡面去的人……我就沒見有人能活著回來的,就連修真者都逃不掉。」
聽到男人的話,小二這才稍稍安心。
而後就拿著菜刀和隨著男人一起上樓去。
保險起見,兩人還在門口敲了敲門,聽見屋裡沒聲後才小心地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