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嫌棄他這副醉得不清的模樣,避而遠之。
抬頭看,幾隻仙鶴在山間盤旋,清脆的鶴鳴聲穿透雲霄。
陸風負手來到柳生身邊,任由江面的風從身上掠過,帶起青衫與山水融為一體。
柳生眼神迷離,看了眼陸風就抱著酒壺倒在甲板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
鍾道衫也來到船頭,對陸風微微拱手,「外面風大,先生怎麼不坐船里。」
陸風抬手回禮,淡淡道:「外面視野寬闊。」
聞言,鍾道衫下意識看向陸風的眼睛,心中疑惑,不過卻沒有多問,而是看著肆意睡躺的柳生問;「先生與這老先生是怎麼認識的?」
「之前在酒樓喝酒認識,可是有什麼疑問?」
「沒什麼,隨口一問。」鍾道衫擺擺手,視線卻一直落到柳生身上。
陸風好似沒有察覺,轉而問起方才大家說的歐陽先生是何人?
「先生竟然不知道畫仙歐陽一清嗎?」鍾道衫有些詫異。
見陸風面露疑惑,是真的不知道,鍾道衫就滔滔不絕起來。
「歐陽先生之所以被稱為畫仙,不僅是因為那出神入化的畫技,也是因為歐陽先生是個不拘一格、風流瀟灑的人。聽說他身高八尺,面容俊朗,交友廣泛,有仙人之姿。」
鍾道衫邊說邊細看滿身酒氣的柳生。
這酒鬼身形佝僂,聞到酒味就不追著不放,身體被酒侵蝕,兩頰浮腫,身體卻枯瘦如柴,看白髮叢生就覺得最少有七十多歲。
這副模樣與他所形容的完全不同,且兩人都不是一個姓。
將心裡的想法拔除之後,鍾道衫再次看向陸風。
「歐陽先生年少成名,手中畫卷千金難求。聽聞其藝高人膽大,曾與眾多鬼物度過一夜卻毫髮無損,第二日還畫出震驚世人的百鬼圖。」
「傳說圖上鬼物猙獰恐怖、栩栩如生,甚至有修士說那畫上還有鬼氣,時日久了畫裡面的鬼還真有可能跑出來,並非凡物。」
「世間有不少人都臨摹過歐陽先生的畫,可就算是最厲害的仿者都只得七分形似,少三分神韻。」
鍾道衫說得心潮澎拜,眼中露出欽佩之色,恨不得能親自去拜訪歐陽一清。
「說起來我還真是三生有幸,竟然能得歐陽先生的絕筆之作。」
說到這裡,鍾道衫不再情緒高漲,反倒是微微失落。
「之前歐陽先生突然隱退,世人一直以為他還有出山的那日,沒想到……」
他過來就是想問問柳生是在哪裡見到歐陽一清的,這幅畫又為什麼會在他的手中,歐陽一清又埋在何處?
但是這老酒鬼喝得神志不清,現在根本問不出過所以然。
見躺在甲板上的柳生翻了個身,被風吹得蜷縮著身體,鍾道衫就招來兩個下人將人抬回船里休息。
抬走柳生,鍾道衫就問陸風:「先生到不知山後可有住處?」
見陸風搖搖頭,他便主動開口:「那先生與柳老先生就同在下住在一處吧。」
離不知山大比還有半月時間,所以大家到了山上都是要先找地方住下。鍾道衫得到如此貴重的畫卷,就很是樂意安排兩人的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