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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秀蓮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徐暢罵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昨晚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那丫頭能跑嗎?」

徐暢叼著煙,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臉不屑:「得了吧,她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廟?晚上不還得回來睡覺?」

「你懂個屁!」吳秀蓮咬牙切齒,「也不知道咋回事,我總覺得那丫頭像是變了個人似得,以前多囂張跟我罵架有來有往的,現在看起來乖巧的不行,說話柔聲柔氣的,但覺得拿捏不住她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就這麼跑了。」

徐暢嗤笑一聲:「跑?她能跑哪兒去?她那個鄉下奶奶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她還能投奔誰?不然當年她為啥願意跟你一個後媽改嫁?」

吳秀蓮陰沉著臉,突然轉向一旁沉默的徐父:「老徐!你給她打電話!」

徐父皺眉:「你剛才不是打過了嗎?她說不回來……」

「你打!」吳秀蓮猛地提高嗓門,「你不是她親爹卻照顧她那麼多年,她總得給你點面子!」

徐父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掏出手機,撥通了姜霧眠的電話。

*

臥室門關上後,姜霧眠走到落地窗前。

陽光透過玻璃灑在她身上,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纖細的影子。

她輕輕撫摸手腕上還未消退的紅痕,想到昨夜便利店遇見的那個人。

金絲眼鏡後的那雙眼睛,像深夜的海,平靜下藏著看不見的暗流。

突然,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

「霧眠……」男人聲音裡帶著疲憊,「晚上回來吃飯吧,我買了你愛吃的魚。」

姜霧眠沉默了。

徐父雖然懦弱,但確實幫過她不少次。

小時候她被徐暢欺負,是他攔住了吳秀蓮的巴掌;她生病發燒,是他偷偷給她買藥……

記憶中,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幫助過她、照料過她。

「……好。」她最終還是應了一聲。

電話那頭,徐父似乎鬆了口氣:「那……早點回來。」

掛斷電話,姜霧眠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心裡卻沉甸甸的。

她知道回去意味著什麼,吳秀蓮不會輕易放過她,徐暢更是虎視眈眈。

答應回去不是心軟,是清算。

就像退房前要交還鑰匙,她要替原主把徐父那點稀薄的善意原樣奉還。

從此兩不相欠,再無瓜葛。

*

徐晴陽覺得,這算是家裡為數不多吃的最為和諧的一頓晚飯了。

以往總是瀰漫著硝煙和爭吵,不知為何,她有種《最後的晚餐》既視感。

吳秀蓮破天荒的展現了一副賢妻良母的形象,依舊沉默寡言的徐父卻招呼她吃魚,臉上帶著莫名笑意的徐暢。

現實世界的姜霧眠不愛吃魚,餐桌上這道看起來很美味的紅燒魚,她自始至終沒有動一筷子,好在這樣的細節上沒有為難她。

總之,吃完飯的姜霧眠,鬆了口氣。

家裡人都去睡了之後,姜霧眠才躺進被窩。

她望著天花板上被路燈映照出來的樹影,在心裡說:姜霧眠,原來的姜霧眠,我要帶你逃離這個惡龍巢穴,你沒敢做的事,我來替你做。

晚安。

明天會是全新的一天。

*

深夜的月光像一層薄紗,輕輕覆蓋在姜霧眠的床鋪上。

她蜷縮在薄被裡,睡裙的肩帶不知何時滑落,露出雪白的肩頭,窗外樹影婆娑,在牆上投下搖曳的暗影。

「吱呀——」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讓她猛地驚醒,她立刻警覺起來,攏好衣服裹緊了被子。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正躡手躡腳地向床邊靠近,濃重的菸酒味混著汗臭撲面而來,姜霧眠瞬間繃緊了身體。

「小霧眠……」徐暢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她耳畔,粗糙的手指已經

摸上了她的腳踝,「裝什麼睡?」

姜霧眠立刻像觸電般彈坐起來,後背緊緊的貼著牆壁。

月光下,徐暢泛著油光的臉近在咫尺,眼睛裡閃爍著令人作嘔的欲望。

「滾出去!」她聲音發抖,卻異常清晰。

徐暢愣了一下,隨即獰笑起來:「裝什麼清高?」

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襯衫,手胡亂的去解褲腰帶:「馬上就成別人的人了,讓哥先嘗嘗鮮怎麼了?」

「砰!」另一間房門被猛地推開,刺眼的燈光照進來,吳秀蓮和徐父站在門口,臉色鐵青。

「徐暢,回屋去!」徐父陰沉著臉,背著光讓他的怒氣潛進了黑暗中。

徐暢卻滿不在乎地直起身,甚至得意地整理了下褲子:「不就是睡一下嗎?又不少一塊肉。」

他斜眼瞥向姜霧眠,「穿這麼少不就是想勾引人?再說了,白養了這麼多年,這就要嫁出去了,又沒有血緣關係,不讓我睡一下多虧啊!」

姜霧眠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看著徐父,這個曾經保護過她的男人,此刻卻像尊雕塑般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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